小孩手裡拿著三根木條,胳膊上挎著一個小小的柳枝花籃,似懂非懂地點頭:
「記住了!以後有事情,先問爹爹娘親,再問山神大人。」
「這就對了。」
婦人帶著孩子下了山。
山神廟裡,月無憶和阿月坐在高台上。
用寬廣飄逸的潔白衣袖當作「紙張」,把法術作用在木枝上,信手一揮,就能用衣袖記錄下山神每天要做的事。
月無憶捏著木枝操縱法術,把一條祈願從衣袖上劃掉,小聲嘀咕:
「給小孩子編個花籃這種祈願,怎麼說都比找一頭走丟的老黃牛簡單。」
阿月用相差無幾的語氣,緊接著嘀咕:
「山神大人有兩個也忙不過來的……」
月無憶的動作頓住了。
他放下木枝,轉過頭看著阿月,似笑非笑地說:
「你要是願意平日裡和我兵分兩路,我馬上就能忙過來了。」
阿月毫不遲疑地搖頭:「我要陪著你。」
「真倔。」
「和你一樣。」
「你比我還倔。」
「那就是我比你還強。」
「阿月小朋友,你這就很不尊敬前輩了,怎麼說我都比你早出世了一百年,這種傷我心的大實話,你就不能說得迂迴一點嗎?」
「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愛你。」
「……」
沒話講。
只要這三個字出來,再加上阿月究極無辜純良的表情,月無憶任何話都說不出口了。
不管阿月說的話有多不合邏輯、多不講道理。
他用了一整年的時間,都沒把阿月的倔脾氣扳過來,每次和她拌嘴都會落於下風。
是不是這一方天地造就他月無憶誕世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一物降一物的打算。
月無憶只能勸自己,阿月承載著凡人的十萬供奉,自然有著比他更靈活的懟人技巧。
「最近都沒什麼祈願啊……看來山下的凡人生活得都還不錯。阿月,我們要不要給他們找點樂子?」
「不行。」
「我還沒說是什麼樂子!」
「在農田裡用野花野草拼湊圖騰?」
「……」
「找兩三個凡人在你面前比賽翻跟頭?」
「……」
「不行,你自己說過的,山神大人要穩重、要縹緲出塵,不能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耳邊是阿月嚴肅認真的碎碎念,月無憶挫敗地嘆了一聲。
剛冒出來的點子,全都被否決了。
他不就是想找點樂子嘛……
好吧,那他換個方式。
反正現在給阿月的供奉攢夠了,她已經化為人形了。
接下來……
————?————
山神所要求的還願方式,變了。
這讓山腳下的凡人們有些心慌。
以往和山神祈願的時候,流程都是固定的。
首先,每日清晨要有人帶著三根木條,來叩問山神是否在廟內。
這人被奉為「叩山使」,是一出生就被山神選中的人。
如果叩山使手上的木條散發出純白的光芒,那就意味著山神此時在廟內。
如果沒有,就代表山神還在為了凡人的祈求而奔波在外。新的祈願,要改日再來。
以往都是這樣的。
可如今,山神大人改了規矩。
凡人祈願的時候,除了要用木條供奉之外,還要按照山神大人的指示做一件事。
如果這件事做不成,山神就不應這條祈願。
村民很是惶恐。
如果不是山神大人,這個村落中的任何人都不會存在。
敬崇山神、供奉山神,這是村落里所有人都將畢生遵循的事情。
但如果山神大人想要的指示,他們做不到,怎麼辦?
帶著這樣的顧慮,村民變得不敢再來向山神祈願。
他們拜託叩山使蕭頌山去見山神,去問問山神可否生氣了,怎麼突然就變了性子。
蕭頌山答應了,在一個清晨獨自上了山。
蕭頌山的祖輩數十年前逃難至此,到了蕭頌山,已經是自那之後的第三代了。
剛出生的時候,蕭頌山就被山神選中,成了這一代的叩山使。
叩山使在村中是最為煊赫的身份,可蕭頌山卻一直覺得不太自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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