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怪物的屍體，正端詳著手中蘋果的蚩九，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怨氣，側身問道：「阿清，我又惹你生氣了？」

這個「又」就很靈性。

時霧清皮笑肉不笑：「沒有。」

蚩九眨了下眼睛，忽然從怪物的屍體上跳下，把蘋果遞到了時霧清眼前：「想要直說就好了。」

「……」時霧清。

算了。

時霧清當真接過了蘋果，一口咬下去，邊咬邊看著蚩九，仿佛咬的是他。

蚩九愣了愣，「阿清？」

時霧清看著他。

「好吃嗎？」

「……」她是瘋了吧。

居然能在這個眼神中，看出些許眼巴巴的意味。

一個蘋果而已……

蘋果？

時霧清忽然怔住了，在任務世界中，她見過很多事物，也不覺得一個蘋果怎樣，但好像……在如今這個詭異橫生的世界，連蘋果的概念都沒有。

這樣一想，對蚩九的怨氣，突然就消散了些。

她回憶了下以前，確定上次這個蘋果也是兩人分享後，就動動手指，將沒有動過的另一邊切下，分給了蚩九。

「你自己嘗。」

蚩九接過，不知道在想什麼，還沒有吃，就笑出了聲。

那個笑容太燦爛了，時霧清忍不住問：「笑什麼？」

少年低頭，瞥了眼地上的屍體，聲音淡淡的：「沒什麼，我還是第一次被分享東西。」

時霧清卻懷疑地眯了下眼，這個時候低頭去看怪物屍體？

怎麼感覺像是刻意避開她的眼神呢？

蚩九……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嘶。

時霧清連忙打消這個想法，好可怕。

還沒有確定安全啊！

不要被蚩九反向攻略了啊！

雖然這樣想著，時霧清的眼神，卻不由柔和了些，唇角也有了笑意。

一部分是因為蚩九，另一部分……是因為，她越來越確定，哪怕站到了敵對方，蚩九也不可能殺了她了。

祂很在意自己認可的同伴。

也……很好對付。

至少對於她來說。

第709章 ：好久不見，月宿

……

隨著蚩九的越追越緊，時霧清在每一個時間點能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她能前往的時間點都是隨機的，但因漫長的時光中，和蚩九相處過的時間實在多，所以到如今還沒能被蚩九捕捉到。

時霧清第二次見到月華，是又三次的時間跳躍後。

她和蚩九，一同從神殿中出來時，已經夜幕之後。

長夜寒涼，月光皎皎，月華就站在神殿前的階梯上，黑袍隨風飄擺，披了半身銀光，等待著兩人。

時霧清以為他是在等蚩九，但看見兩人後，月華卻主動，走到了她的面前。

「？」時霧清有點懵。

「我殺了，一個人。」月華說。

那聲音時霧清並不陌生，清冷如寒霜，沁人心脾，格外的好聽，是聽一次就不會忘記的音色。

是月宿。

果然……是他啊。

時霧清有種石頭落了地的感覺，但卻又卻生起新的疑惑。

他的語氣……和未來，完全不一樣。

未來的他，不管說什麼，哪怕是這樣冷的音色，都會讓人感到如水的溫柔。

可如今，他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情感，冰冷而遙遠，就和今晚這月色一樣。

而且，他說話時的停頓，也很奇怪。

「為什麼？」她疑惑的問。

既是在問他為什麼要殺人，也是在問，他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

但月華卻沒說話了。

夜色一時寂靜。

蚩九難得的，也沒說什麼，只是同時霧清一起看著月華。

過了大約五秒，月華說：「那人，是你的神使。」

「……」時霧清。

她愕然看著月華，實在沒想到，她和月宿的第一次交流，竟然是這樣的。

月宿和她說，他殺了她的神使。

時霧清又問：「為什麼？」

月華停頓了三秒，回答道：「他險些殺了我的信徒。」

時霧清其實知道這件事，月宿所說的人，是肆。

肆就是她的第五個信徒，曾經因為在月華領域挑釁，被月華殺死過。只不過肆的種族特殊，不止有一條命，所以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