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姬宅,季城咬著牙上前請示。姬君凌語帶寒意:「季城,與其操心我的私事,不如先領罰。」
受了罰,季城反鬆口氣。
他也知道為人下屬最忌諱瞞著主子與外人串通,但……
季城跪下,真摯道:「長公子,屬下犯了大忌,您便是要屬下半條命亦不為過,但屬下不後悔。」
跟隨在姬君凌身邊多年,季城深知即便不多解釋,姬君凌也能知道他的忠心,猜到他為何幫著郡主遮掩,因而未再說那些慷慨的忠義之言。
他只朝姬君凌欠身,再鄭重地一拱手,隨後退下了。
季城剛下去領罰,杜羽回來了,他也是今日才知道長公子和郡主曾經有過一段不見光的暗合,既佩服郡主能把長公子勾住,又覺得郡主心硬如鐵,光是代入長公子想想,就覺得實在是慘絕人寰!同時也有一些惶恐……
他竟在不知情的時候以長公子的名義給郡主找男人!
不僅他,長公子也是!
如今長公子回想起來,是不是惱羞成怒,想給他一劍。
本著將功贖罪的心思,杜羽在心裡暗暗同郡主道了好幾聲「罪過」,而後道:「長公子,方才那少年說他用能感知天蟾教人氣息的鳥雀查到郡主的去處,您看,是不是要把人抓回來!」
姬君凌沒說話,只在旁冷淡看著底下人給季城行刑。
之後他再度無視了杜羽的請示,徑直沐浴安寢,仿佛因為時日漸長徹底放下了過往。然而夜半,守在院中的暗衛突然一聲劃破寂靜的巨響。
砰——
姬君凌房中的門被踹開了。
不,是踹翻了。
「長公子,可是有刺客?!」暗衛們紛紛出了劍欲上前迎敵。
屋檐下燈籠明亮,姬君凌立在門口,神色冷靜如常,衣袍玉冠仍是白日裡的樣式,齊齊整整。
周身流露著令人膽寒的冷。
顯然在屋子裡陷入黑暗的幾個時辰里,他就沒睡下。
平時遲鈍的杜羽頓時瞭然。
長公子根本沒睡著!
姬君凌的確不曾睡著,他坐在黑暗的房中數個時辰。
重新找回的那些回憶在腦海中走馬燈似地轉,一遍又一遍。
起初他像個看客旁觀著數年前的記憶,記憶中的她和如今不大一樣,那時的他亦與今日不同。
對過往的感受也半虛半實。
不知到了第幾遍,姬君凌依舊無甚波動,直到心裡生出一個念頭,他要抓到她,親口問問她。
當年她為何要棄掉他?
棄掉。
這近乎恥辱的兩字碾過心口,像一根針線,刺入他的血肉中,用疼痛將過往和今日縫合起來,琴樓里她左擁右抱的一幕、他因為那個冒犯的夢的自責,為了彌補給她引薦美男又被醋意折磨在隱忍和放縱間浮沉……
終於下定決心占有,卻又被她一句「敬重」喚回理智,甚至在不久前,得知她逃走時還曾一度內疚。
而她呢?
她像一個無情的看戲人,旁觀著他的沉淪、克制、掙扎。甚至毫無愧意地與他引薦的男子把酒言歡!
她戲弄了他。
姬君凌如被巨石壓住,幾欲窒息,胸口有猛獸衝撞。
讓他一整夜輾轉難眠。
「杜羽。」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冷道。
杜羽看著長公子咬得凌厲的下顎線,不必問也知道他想說什麼:「郡主她躲在幾百里外一處村子裡!」
月色在姬君凌鳳眸中映出冷光,他掀起眼皮看杜羽一眼。
「你也去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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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稀,日升復落,三日轉瞬即逝,須臾又入了暮。
洛雲姝今日易容陪張媼去了鎮子裡的集市,山村中沒有馬車,她一個從前半步不出門的人不得不走著去,來回整整六里地,半條命都要沒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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