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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明一面領著姜闌往衙門趕去,一面顛三倒四地講述他知道的訊息,話音急得帶了哭腔。

原來是守夜的衙役聽到書房有動靜,便在外詢問顧丞相是否遇到了什麼事,始終沒能得到應答。他壯著膽子推門而入,看到的已經是顧相伏在案上,一隻黑鏢斜斜刺入肩頭,白衣上暈開觸目驚心的血跡,人事不省。

那一鏢並未命中要害,但顧相的心跳呼吸都漸漸弱了下去,府衙已經著人去請了大夫,現下應該正在趕來的路上。

官府已經戒嚴,但因為有仲明引路,姜闌直接暢通無阻地闖了進去。大夫還沒到,無人敢輕易挪動顧景曈。姜闌一進屋,便看見他白衣染血。姜闌身上自來大小傷無數,卻從不知血中也似帶辛辣,熏得她幾欲淚下。

她抬起他無力垂落的手臂,按住他的脈搏。鏢上有毒!她是千手閣中最會用毒的殺手,幾乎是在一瞬間便摸清了這個脈象。

她迅速封住他幾處大穴,防止毒素繼續朝周身遊走,吩咐道:「將他扶到榻上,俯面朝下。再去取剪刀、燒開過的水和蒸過的白布過來。」

官役們猶疑著不敢動作,皆望向了劉刺史。早在姜闌闖入的時候,劉刺史就覺得她的相貌有些眼熟,卻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便率先問道:「這位姑娘是?」

「大人好差的記性!」姜闌冷聲開口,眼眸中儘是凌厲之色,「前幾日才幫顧相貼過尋人畫像,今日便不記得畫上的人了麼?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照我說的做,一切後果有我擔著。」

經她提醒,劉刺史終於回憶起來。他向衙役們點了點頭,眾人方才照做。

姜闌來得匆忙,披頭散髮跑了一路,十分狼狽。趁著眾人忙碌著準備的間隙,她從筆架上摘了支狼毫,隨意地將青絲綰起。

她接過剪刀,在燭火上烤熱了,再將顧景曈傷處附近的衣衫剪開。他傷得不深,出血量也不大。她將毒鏢拔出,用沸過的水替他清洗傷口,又從懷中取出金創藥,灑在他傷處,最後用白布包紮。

書房中的人雖多,卻都大氣不敢出,靜謐得能聽見蠟燭燃燒的噼啪聲。

做完這一切,姜闌心口著的氣一散,才驚覺自己竟已是力竭,腳下一軟跌坐在地。汗水已經浸濕了她的額發,黏膩地貼著肌膚。

她受過比這嚴重得多的傷,處理起來都輕而易舉。只是這傷處在他身上,她見了忍不住害怕得厲害,單是克制住手抖便已耗盡了她的全力。

仲明扶她到桌邊坐下,早已困惑不已,詢問道:「姑娘怎會處理外傷?還隨身攜帶傷藥?」

姜闌信口謅道:「我從前在關家作婢,家主乃江湖中人,時常受些刀劍傷,皆是由我治療。」

大夫終於趕到了,檢查過顧景曈的傷處和所用的傷藥,又診過了脈。

「外傷處理得很好,血已經止住了。只是這脈象……」大夫面露為難之色,「沉細綿軟,輕尋無板,虛弱中又有鬱結之象,應是中了毒。不知傷人的利器在何處,可否借我一觀?」

仲明將毒鏢奉上,大夫查驗了一番,仍是搖了搖頭:「抱歉,敝人難以判斷是何種毒物,不敢擅自開方。」

姜闌也是擅毒之人,自然知道這世上的毒物千千萬萬,確實難以分辨。她緊蹙著眉頭,擔憂道:「依先生看,他的身子還能撐幾日?」

「所幸大人體內的毒素蔓延緩慢,能多拖些時間。不過即便如此,至多也只剩三日了。」大夫嘆息出聲。

姜闌只覺一陣暈眩,手指死死摳住桌角,才勉強緩過勁來。她腳步發軟地走過去,從大夫手裡接過毒鏢,想從中尋出個蛛絲馬跡。

這飛鏢甫一入手,姜闌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它的重量似乎太輕了些。她屈指在鏢身上一彈,聽得手下空鼓之聲,心下冷笑。她琢磨探查了一番尋了機栝,鏢身與鏢衣一按之下瞬間剝離,裡面果真藏著一張字條。

眾人見她竟真有所發現,才開始正視這個中途闖入的姑娘,紛紛圍攏過來,卻只能對著紙上明顯不是本朝官字的鬼畫符面面相覷。仲明心繫他家大人,開口竟幾近哭了出來:「這上面究竟寫的什麼啊?有人認得嗎?」

王參軍的眉頭越擰越緊:「像是……千手閣的密文。」

「千手閣?」

王參軍屏退了左右,方才低聲道:「我受大人之命,調查刺殺黃刺史的兇手,查到了一個殺手組織,名叫千手閣。他們用信鴿傳訊時,曾被官兵打落了幾隻,是以我見過這樣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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