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的沒錯,這確是千手閣的密文。姜闌不僅認得,這張字條還是寫給她的:
若要解藥,隻身來閣中凌霄殿見我。落款是陸英。
姜闌將字條扔到桌上,紅唇緊抿成一條線,面色冷得嚇人:「我出去一趟,三日內必定回來。」
第7章
我要你當著千手閣所有幫眾的面,承認你殺了前任閣主魏京墨,並且將閣主之位讓與我。
「姑娘不可!」仲明出聲阻止,橫跨一步跪在姜闌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我知道姑娘要做什麼,姑娘要去千手閣,對不對?連朝廷命官都敢殺,那得是何等潭虎穴之地!姑娘一個弱女子,如何去得?」
「讓開!」姜闌蹙眉瞥向他,冷聲質問,「你還想不想讓你家大人活著了?」
仲明望向刺史、司馬、參軍等人,懇求道:「可否請諸位大人稍作迴避?我想同我家姑娘單獨談談。」
幾人見此情境,也覺繼續留在這裡不大合適,自然應承下來,紛紛退了出去。
「姑娘在此稍待片刻。」仲明起身步至榻邊,見榻上的顧景曈昏迷不醒,膚色蒼白,面如金紙,不由得眼眶又是一酸。他蹲下身,從榻下拖出一個上了鎖的箱子,又從懷中取出一柄銅鑰,回身奉給姜闌:「這是大人留給姑娘的,姑娘打開一看便知。」
姜闌開了箱子,只見裡面整整齊齊地碼著好幾摞房契地契,最上面放著一個未封口的鼓鼓囊囊的信封。姜闌拾起信封,取出信封內的厚厚一疊信紙,紙上是她熟悉的勁瘦字跡。
仲明垂首低聲道:「大人曾說,宦海沉浮,總是前路未卜,越是位高權重,就越是步步驚心。大人早就料想到,有朝一日他可能會身陷險境,特地交代過我,無論如何要保全姑娘,不必……不必顧及他的安危。」說到這裡,仲明已然哽咽無法自持。
姜闌神情怔愣,凌厲的眼尾迅速泛紅又染上水霧,珠淚一滴一滴跌落至或泛黃或簇新的信紙上,墨跡氤氳,綻成水墨色的花。
他在信上事無巨細地囑咐:顧家家僕跟隨我多年,忠心不二,無論何種事務,皆可以放心吩咐他們去做。陛下賜我那塊暗衛營的令牌,可調動號令大盛各地的暗衛,他們武功高強,但忠於皇帝,做出任何舉動,陛下必會知曉。
底下又列出了一份顧景曈派系的官員名單,最下註明:拜高踩低乃是常情,我若失勢,莫要太過寄希望於他們。
還有一份被他捏住把柄的官員名單,下方批註:如有需要,先做好全身而退的打算,再小心利用。
最後一張信紙上仍殘留著墨香,似是新寫的:我已私下見過花月胭脂鋪沈老闆,此前我並不知曉他與你的關係,無心做出此等多餘之舉,還望阿闌莫要怨憤於我。我自詡有些識人之明,他的身份也許並不簡單,請你多加留意;但他待你誠摯關切,想來仍是可以託付終身之人。
你生性良善,總是太過考慮他人,往往委屈了自己。往後的日子我想請求你自私些,若是心悅於他,便大膽追求幸福;若他虧待於你,也請迅速抽身,莫要在意坊間的流言蜚語。
我曾許諾護你一世,可旦夕禍福難料,終有人力所不能及。你若見到此信,想必我已無法護佑在你身邊。萬望珍重,惟願你平安喜樂,一生無虞。
看完最後一行字,姜闌的淚水已經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不住地滾落下來。她將信紙死死地按在胸前,仿佛是與他緊緊相擁,指節用力到泛起了青白,喉嚨哽咽得近乎無法呼吸。
仲明垂首立在她身側,也在默默垂淚。他快速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勉強壓下聲音中還帶著的濃濃哭腔,開口勸慰:「還望姑娘明白大人的心意,善自珍重。」
姜闌死死咬著下唇,淚水卻仍不受控地滑落,壓抑到極致也聽不到半點聲響,只有肩頭在簌簌而動,單薄得像是一隻振翅的蝴蝶。她努力調息快速平復下來,雙手按上仲明的肩頭,紅著眼鄭重承諾:「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是要去找關家家主,他在江湖上頗有些名望勢力,興許他能有法子破解千手閣的毒藥。景曈哥哥如今危在旦夕,要我就這樣看著他死去,我真的做不到。無論機會如何渺茫,我也要試上一試。」
仲明見她言辭懇切,不似作假,又是心意已決 ,終於鬆口道:「好,姑娘且去。若事不可為,也莫要強求。」
姜闌自然是在撒謊。關家確實有些地位,但關植耘的手還伸不到千手閣來。陸英調製的毒藥,除他本人以外,無人能解。她要救顧景曈,就必須得赴陸英之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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