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英等到姜闌的時候,仰頭爆發出了一陣得逞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來了,夜曇,還是說我該叫你姜闌?道上的人都說你心狠手辣,冷血無情,是殺人的機器,索命的厲鬼。沒想到你還真願意為了那個顧景曈,孤身赴我的鴻門宴。」
夜曇面容冷峻,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開門見山地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顧景曈中的毒叫斷魂引,要連服兩日的解藥才能化解。這兩日,我要你分別完成兩件事,完成一件,我便給你一日的解藥。」陸英眉眼間的快意簡直要滿溢出來,「提醒你一句,這兩份解藥配方並不相同,你不要妄想拿到了第一份後,自行配出第二份。若是不想顧景曈送了命,就別在我面前耍什么小聰明。」
夜曇沒心思同他多做糾纏:「第一件事是什麼?」
「當著千手閣所有幫眾的面,承認你殺了前任閣主魏京墨,並且將閣主之位讓與我。」
「好,」夜曇未作半點猶豫,「我這便去召集幫眾……」
「等等,」她答應得這樣直截了當,反倒讓陸英警覺起來,「你素來陰險狡詐,我信不過你。為了防止你暗中部署些什麼,你把令牌給我,我命人去傳訊。」
夜曇面上仍舊是八風不動心緒不顯,一把扯下腰間的曇花令牌,抬手扔給他。
陸英穩穩接住,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他喚來潘堂主,命他在殿中寸步不離地看著夜曇,便自行離去了。
沈空青收到召令的時候驚詫不已,師父這些天都待在那個顧景曈身邊,怎會突然不聲不響回了閣中,還要將所有人都召集回去。他直覺事情不對,偷偷潛入官衙刺探,只見府中處處戒嚴,又得知了顧景曈遇刺的事,愈發覺得不妙。
主殿中的人越聚越多,眾人交頭接耳,紛紛猜測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直到潘堂主陪著夜曇出場,殿中才安靜下來。
潘堂主是陸英的部下,沈空青見此情形,心下更是焦躁不安。他的手已經按到了腰間的刀柄上蓄勢待發,若是他們敢對師父不利,他即刻便會出手。
反觀陸英,倒是一副氣定神閒、志得意滿的模樣。
夜曇仍然神情冷淡,目光在眾人身上淡淡掃過。「魏閣主薨逝時,陸護法曾對此提出疑慮,認為閣主是我所殺。」她語調平平,卻話鋒一轉,「他說的沒錯,魏京墨確實是我殺的……」
沈空青一時情急,出言阻止道:「師父……」
夜曇抬手虛按了一下略做安撫,沖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莫要衝動,又朗聲開口,壓下眾人的竊竊私語:「我以下弒上,忘恩奪位,是為不忠;又貓哭耗子,欺騙諸位,是為不義。我這等不忠不義之人,不配再為千手閣閣主。陸護法明察秋毫,材優幹濟,是統領千手閣的不二人選。即刻起,我卸任閣主一職,讓位與陸護法。」
「陸閣主,」夜曇改了稱呼,轉身在他身前單膝觸地,「我做過的錯事,皆是我一人之失。還望閣主賞罰分明,莫要牽連無辜之人。」
夜曇這一跪聲音不大,傳入沈空青耳中卻好似天邊炸響的一聲驚雷,轉瞬劈斷了他腦中維持理智的最後一根弦。他目眥欲裂,腰間閃起一片雪亮刀光,裹挾怒氣,停在陸英的脖頸前吞吐著寒意,只待夜曇發令,便要擇人而噬:「師父,你向這姓陸的老賊服什麼軟?只要你一句話,徒兒替你殺了他便是!」
陸英不閃不避,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夜曇,不管管你的好徒兒嗎?」
「退下!」夜曇一聲重叱喝退沈空青,「不得對閣主無禮!」
沈空青咬緊了牙關,向來持刀穩重的手抖得不成樣子,雙目已是赤紅一片。他終於認命地鬆了手,那柄他從不離身的長刀墜落在地,發出一聲不甘的錚鳴。
陸英見狀,滿意地拊掌大笑起來:「很好,你們既然認清了誰是千手閣的新主人,就都退下吧。夜曇留下。」
眾人如潮水般退去,沈空青的目光牢牢地鎖在夜曇身上,卻只收穫了她充滿了濃烈警告意味一個的眼神。沈空青面露絕望之色,在她的逼視下步步後退,卻也無法,只得滿懷擔憂地退了出去。
夜曇仍舊跪在地上,未曾起身。陸英高高在上地俯視了她半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擲在地上,骨碌碌地滾到夜曇腳邊:「我說到做到,這是今日的解藥。明日這個時辰,仍舊到凌霄殿找我,我給你第二日的解藥。」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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