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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英為難你了。」關植耘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似有些不悅,「要我幫忙殺了他嗎?」

「不必,我已有了對付他的法子。」夜曇搖了搖頭,整個人分明虛弱疲累得很,卻還勉力強撐著,「你只消替我送藥就好。」

關植耘將藥瓶在手中顛來倒去地把玩,直到那冰冷的瓷瓶被捂得溫熱,他終於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值得嗎?」

「我既然做了,自然是因為他值得。」夜曇扯出一個笑來,起身道,「走吧。」

仲明等到關植耘的到來,就像看見了救星。關家家主仍舊裝模作樣地故弄一陣玄虛,留下了姜闌求來的今日份的解藥。

仲明已自發地將顧景曈扶起,姜闌卻仍杵在原地,他不由得困惑:「姑娘不來給大人餵藥嗎?」

姜闌的臉色竟比昏迷的顧景曈還要蒼白幾分:「我……先去漱口。」

她往嘴裡灌了一大口濃茶,又盡數吐出,重複了三四輪。她的唇齒之間已然繚繞著茶水的清香,她卻仍覺得反胃。

榻上的他乾乾淨淨,如雲中皎月,山上白雪。她望著他,極艱難地下定了決心,終於吻上他的唇,將藥餵給他。她的動作極為小心翼翼,唯恐多碰了他一寸,玷污了她纖塵不染的神明。

藥力生效需要時間,顧景曈應該還要過幾個時辰才能醒來。姜闌替他把過脈,確認他的脈象正在逐漸恢復正常,心中懸著的巨石總算落了地。

她回了客棧,褪去自己的衣衫。銅鏡中的女子滿身皆是斑駁的痕跡,她閉了閉眼,將自己埋進浴桶中。蒸騰的熱氣逐漸消散,水一點一點變涼,寒意侵蝕著她的身體。她渾身冰冷,腦中的思緒卻愈發清晰。

她終於起身穿衣,分明才清洗過身子,卻好像仍舊深陷在污濁的泥淖中。她在妝檯前坐下,用厚厚的脂粉遮蓋住裸露在外的痕跡。她凝眸望向鏡中的自己,膚白勝雪,美玉無瑕,好似什麼都未曾發生。

接下來,該去解決一些麻煩事了。

她此前要求的小型犬只,劉刺史已然準備妥當。她從黃慶先的屍體上剪下一些布料碎片,拿給小犬們嗅聞,再命衙役們跟隨著小犬去搜尋。

小犬們在東升街的一處宅院外停下,焦躁不安地轉著圈。

「就是這裡了。」姜闌轉頭望向劉刺史,頷首道。「既然懷疑這個兇手是職業殺手,想必不好對付。讓精兵和弓箭手進去,其餘人守在外圍,防止犯人逃跑。」

姜闌部署好兵力,便與劉刺史一同領兵闖入。院內一片狼藉,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似乎剛發生過一場惡戰。

精兵踹開屋門,卻被藏在門後的人一劍封喉。屋內之人正是陸英,他渾身浴血,身上大小刀傷十餘處,連維持站立都十分艱難,竟還能提劍殺人。

他遠遠地望見姜闌,癲狂大喊,似怒似笑:「是你害我!夜曇,是你害我!」

姜闌冷聲道:「精兵舉盾退開五步,弓箭手放箭……」

「姜姑娘,」劉刺史急忙提醒,「要留活口。」

「兇犯負隅頑抗,若是強留他性命,還不知要損傷多少士兵。」姜闌瞥了他一眼,並未改變決策,下令道,「弓箭手,射殺犯人。」

黑壓壓的羽箭朝屋中射去,陸英往地上一滾盡力躲避,奈何實在傷重行動不便,雖避開了要害,身上仍中了好幾箭。整個人血淋淋的,分外駭人。

姜闌的後背驀地貼上一個溫熱的胸膛,身後那人抬手捂住了她的雙眼,清苦的松柏氣息驅散了繚繞在鼻尖的血腥味。「阿闌,別看。」

是他來了。姜闌鼻頭一酸,近乎落下淚來。

顧景曈清冷的嗓音貼近她耳邊:「我教過阿闌的,這種兩敗俱傷的情形,可以嘗試談判。」

他揚聲道:「裡面的人聽著,這座宅院已然被官兵圍得水泄不通,若想活命,便棄了兵刃出來投降!」

姜闌聽見了屋內兵刃落地的聲音,接下來是重傷的陸英蹣跚的腳步聲。

「我投降。」陸英走出來,望向被顧景曈牢牢護在懷裡的姜闌,惡劣地道,「顧丞相,你可知你懷中的女人是……」

接下來的話還未來得及出口,一枚銀針便直直釘入他咽喉。他捂著脖頸,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銀針是從姜闌袖中飛出的。聽聲辯位而已,多基礎的武學。

顧景曈看得並不真切,只隱約瞥見銀針是蹭著姜闌身側飛過的,他驚惶失措地俯身查看她的狀況:「阿闌,你有沒有事?可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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