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阿闌究竟是什麼關係?」顧景曈知道這人不待見自己,巧了,他對這人也好感全無。他強壓著怒氣,開門見山地道。
如果是未婚夫妻,為何還未過門便與她做了那等事?連三媒六聘、成親之禮都等不得?他的心裡,當真有半分珍視她嗎?
沈空青卻以為是姜闌告訴了他真相,他特地來戳穿自己上回那拙劣的謊言。沈空青斜睨他一眼,冷哼出聲:「顧丞相不是知道了嗎?如果你是來落井下石看我笑話的,大可以請回了。」
什麼落井下石看笑話?顧景曈隱約察覺到不對勁,他們說的似乎不是同一件事。他想探得更多的訊息,故而並未點明,反倒順著對方的話說了下去:「看來沈老闆對我怨氣頗深。」
「呵,你不過是有個好運氣,遇見她更早罷了!」沈空青鳳眸微眯,目光中滿是嫉妒,「你算個什麼東西?什麼當朝丞相?說到底也是百無一用的書生!你當初害她被拐,讓她吃了七年的苦頭;前幾日你又中毒昏迷,全靠她奔波勞碌地替你求藥……」
「求藥?」顧景曈敏銳地抓住了重點,「去哪裡求藥?」
解藥不是關家家主給的嗎?
沈空青一時噎住,不知如何作答。他方才情緒激動,將師父交代過萬萬不能讓顧景曈知道的事,不小心說了出去。
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拙劣地試圖彌補:「咳……當然是去關家。」
「是嗎。」顧景曈垂下眼帘,眸光冷凝如寒潭。
沈空青剛剛說漏了嘴,現下警惕得很,什麼也不肯再多說了,只擰著眉頭攆他走。
顧景曈也不多做糾纏,徑直離開了。
方才的交談中,沈空青說的話雖不算太多,卻已透露給他五件事:第一,阿闌心悅自己,而不是沈空青;第二,阿闌身上的痕跡應該與沈空青無關;第三,阿闌失蹤這七年過得並不好;第四,沈空青會武功;第五,這解藥很可能不是關植耘給的,阿闌在騙他。
他原本就決意查出阿闌身上紅痕的由來,為她討個公道;卻又擔心自己管束得太多,越過了界限,惹得她不悅。如今既知曉了她的心意,大可以放開些手腳。
接下來,可以從關家入手查一查。
顧景曈在心中細細盤算,待路過饌玉軒時,下意識便勒馬停住。他恍了恍神,想起來阿闌最愛吃這家的古董羹。
他下馬走了進去。酒樓生意很好,他素來喜靜,可想起她吃到美食時饜足的模樣,竟連擠在人堆里也覺得幸福。
他付錢定下一份,讓酒樓午時送去客棧。那日欠她的陪伴,今日該補上了。
姜闌見他回來,眸中明晃晃地盛著歡喜。他從前怎能這樣遲鈍?她赤誠的心意不加掩飾地擺在他眼前,他卻只能看見她的侷促與不安。
二人一同用午膳,顧景曈只顧著替她涮菜,自己倒是粒米未進。直到姜闌也將菜夾進他碗裡,蹙著秀眉嗔怪他不動筷子,他才端起碗吃上幾口,眉梢眼角儘是笑意,也不知在高興些什麼。
「阿闌,你從前在關家可有相熟的婢女?」顧景曈突然問道,見對方神情困惑,又解釋了一番自己的用意,「仲明畢竟是男子,伺候在你身邊恐多有不便。你在關家待得久,若有親近的,我便去向關家家主買過來,隨侍你身邊,如何?」
姜闌停了著,垂眸略略思索。她曾哄騙顧景曈說在關家待了七年,若連個體己的朋友都沒有,未免令他生疑;正好她想將佩蘭帶在身邊,此番應承下來,倒有了個合適的由頭。
「自然是有的。」姜闌言笑晏晏,「她叫佩蘭,與我情同姐妹。」
關植耘看在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夜曇,只覺得頭都要大了:「小曇花,但凡說了第一個謊言,此後便要有十個、百個謊言。顧景曈不好騙啊,我不想應付他。要不你坦白從寬吧。」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關植耘樂了:「你這話和我在床上說的一模一樣。」
夜曇掀起眼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別太抬舉自己。」
關植耘:「……」
關植耘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他對這個小妮子,先是被她楚楚可憐的外表所欺騙,對她一見傾心;後來發現她的真面目,知道一切都是她的謊言,又不由得恨得牙痒痒;最後他驚嘆於她的堅強與韌性,遠勝過這世間大多鬚眉男兒。
希望那個顧景曈,真的值得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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