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闌吐出一口血沫,面容雖蒼白虛弱,卻仍然毫無懼色:「大人就沒什麼新花樣嗎?翻來覆去還是這些老一套,我都膩了。」
「也對,」刑部侍郎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畢竟姜姑娘可是醉生樓出來的,見識過青樓的狠辣手段,想來也不比刑部的差。」
「你說什麼?!」姜闌一驚。
醉生樓……自從她隨魏京墨加入千手閣,已許多年沒有再聽過這個名字了。
那些屈辱無力、不堪回首的過往又重新浮現在她眼前——無法躲避的男人的手、帶著惡臭酒氣的呼吸、壓在身上的肥碩軀體……
姜闌閉了閉眼,努力將糟糕的回憶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自從顧相帶姑娘回京起,街頭巷尾都在流傳,顧相與姑娘如何恩愛。下官聽說顧相與姑娘有青梅竹馬之誼,一夕失散,苦等七年,終於尋得姑娘回來。可既然如此恩愛,為何又遲遲沒有成親呢?」
刑部侍郎頓了頓,裝模作樣地猜測起來。
「也許,是因為姑娘已非清白之身,不敢讓顧相知曉?」
姜闌直勾勾地望向他,眼底的光亮得驚人,倔強得像是桀驁的鷹。
「姑娘別瞪我嘛,沒辦法,本官的運氣向來比較好。」
刑部侍郎佯作無奈地聳了聳肩,緩緩步至她近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仔仔細細審視起來:「姑娘長得好看,當年的恩客不少,本官一不小心就查到了。」
「聽說顧相一直認為,當年姑娘走失,皆是他的過錯。男人嘛,總是很容易由愧疚產生憐惜,又由憐惜產生愛意。不過若是顧相知道,姑娘的身子早就髒了,已不曉得被多少男人玩過了……你們還能是這般的神仙眷侶嗎?」
刑部侍郎將姜闌凌亂的碎發理到耳後,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本官很擅長保守秘密——只要姑娘願開尊口,說出我想要的答案。」
天上的月清輝傾瀉,各家各戶早早熄了燭火入眠。寧靜的夜色籠罩著京城,仿佛整座大興城都已陷入了沉睡。
城外東郊人跡罕至的樹林中,卻有一陣腥風血雨正席捲而來。
沈、佩二人讓那婦人背倚著那棵粗壯的樺樹,他們一左一右護在她身前,又扛過了五輪箭雨。
除開肩頭中的那一箭外,沈空青腿上被流矢蹭傷,勾下來一大塊血肉,後背又中了兩箭;佩蘭的情形相差不離,背上也中了箭,方才又有一箭射在臂彎處,已抬不起右手來了。
此時距離點燃焰火已過去了半炷香時間,對面擔心有人來援,不敢再僵持下去。只聽為首那人下令道:「放火箭!」
兵卒們給羽箭澆上油,用打火石引燃。
箭矢的火光將三人圍在中間,因佩蘭右手負傷,沈空青上前一步,將她與那婦人一同護住。
一支支火箭從四面八方射來,沈空青揮刀擋開。
偶有箭矢突破了他的防守,從揮動的刀鋒邊擦過。佩蘭尚有左手能用,一把將那羽箭抓住,反手擲回去,箭尖無情地刺破對方的咽喉。
一隻羽箭飛過沈空青身側時,竟引燃了他的衣角。火焰攀著衣料而上,燒得他腰間灼痛不已。他一心護著身後二人,直到箭雨停歇,方才騰出手將火撲滅,傷處已是血肉模糊。
那些被擋開的火箭落到四周,瞬間點燃了地上的枯葉,火勢一路向中心蔓延。沈空青將近身處的落葉揚開,掃出一片暫時安全的棲身地。
火光越躥越高,帶著滾燙的熱度逼近身側。火勢漸大,他們遲早會被吞噬。
「增援不知還有多久能到……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沈空青道,「你的傷怎麼樣?若是還能支撐,我們便借著火勢突圍。」
「可別小瞧我,傷了右手,我還有一隻手能用。只是……」佩蘭將匕首捏在左手中,沖那婦人抬了抬下巴,「她怎麼辦?」
沈空青運起內力,將身後插著的幾隻羽箭振出,鮮血瞬間如水流般汩汩而出。
佩蘭驚道:「你瘋了?!」
快速失血讓沈空青的臉色變得蒼白,他咬了咬牙,將婦人負到背上:「顧好你自己,不必管我,我會將她安全帶出去的。」
他說的是「我會將她安全帶出去」,而不是「我會安全地將她帶出去」。
佩蘭霎時明了他的意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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