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已經……」
柳盼瀅正要說出那個最糟糕的可能, 只聽「咻」的一聲, 一道焰火竄上夜空, 燃盡最後一絲光亮為他們指引著方向。
那炫目的光芒映在柳盼瀅的眼中,使她喉頭一哽, 硬生生將剩下的半句話咽了回去。
「在那裡!」蔣辰安目光如電,迅疾射向信號發來的方向。他又點燃一支焰火作為回應, 以讓對面也能確認他們的方位。隨後他在火場中掃視幾番,找尋好堪堪可用的落腳點,毫不猶豫地提氣輕身躍了進去。
「姓蔣的, 你等等我!」他的身形瞬間被濃煙吞沒, 柳盼瀅來不及多想,只能一面喊他, 一面縱身跟上。
火場黑煙繚繞,視野極差,難以判斷到底行進了多遠。周遭火勢愈來愈大,再不離開,只怕他們也會葬身於此。
柳盼瀅早已動了脫身的念頭,只是仍在思考如何說服蔣辰安——他們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她深知這個發小是怎樣一個倔脾氣。
卻見蔣辰安突然停了下來,她心中一喜,以為他有所鬆動,連忙開口勸道:「我們真的不能再往前了……」
「噓——」蔣辰安沖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你聽!」
柳盼瀅耳邊充斥著火焰燃燒的噼啪聲,間或有樹木傾倒的轟然悶響;再凝神細聽,似乎有失了巢的鳥兒哀鳴著拍打翅膀逃離;再仔細去聽,隱約可以聽見喊殺聲、打鬥聲、兵刃相交聲……
「在北面!」柳盼瀅迅速作出了判斷。
二人加快了腳步循聲而去,那打鬥的聲響逐漸放大,終於,濃煙中隱約可辨交戰的人影。
只見沈空青背上負著一人,正與幾十名官兵纏鬥著。他身形踉蹌,顯然已經力竭,連揮刀的動作都有些艱難。
在炙熱火光的映照下,那些官兵手中長槍的寒光愈發冷冽,槍尖點點寒芒如星,齊齊刺向沈空青的方向。
都說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以一己之力應對這麼多人的圍攻。沈空青抬刀揚開刺向身前的長槍,借著這瞬息之間小小的空隙,右腳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形硬生生拔地而起,躍出了重圍。
若在以往,這一突破口已足夠他全身而退;可如今他受傷頗重,甫一落到地面,就又被訓練有素的官兵重新追上。沖在最前方的十夫長十分勇猛,一柄長槍使得虎虎生威,直直向沈空青背上的婦人扎去。
不能讓她死,這可是能替師父洗清冤屈的重要人證……
沈空青的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扭轉了身形,將那婦人護在身後。刺來的槍尖迅捷如電,眼看著就要沒入他的心口,再來不及揮刀去擋了。
忽然一道人影從天而降,只聽一聲清脆的錚鳴,那人腰間長劍已泠然出鞘,凜冽的劍光重重劈下,立時將那勢如破竹的長槍攔腰斬斷。他又抬腳在長槍截斷處一蹬,在這一蹬之勢下,槍把竟刺入那十夫長體內,將他捅了個對穿。那十夫長仰面重重倒下,死前仍不可置信地瞪大著眼。
緊隨在十夫長身後的兩名官兵也攻了上來,沈空青只覺一股輕柔的力道按在他肩上,將他往後一拉,而後一道倩影越過他向前襲去,電光火石間便逼近了那兩人,手中雙刀轉瞬間便割開了二人的咽喉。
執劍之人正是蔣辰安,另一人自然就是柳盼瀅了。
「你們先走,我斷後!」蔣辰安道。
柳盼瀅回過身,將婦人接到自己背上,還欲伸手去扶沈空青;他卻退開半步,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凜然,仿佛一匹桀驁的孤狼:「不用管我。」
由於此前吸入了太多濃煙,他的聲音已喑啞得厲害,像是破舊軸承發出的刺耳聲響。他傷得極重,臉上血色全失,眼眶卻通紅一片。四周火光皆映在他的眸中,好似他眼中亦有烈焰燃燒。
柳盼瀅只得收回手,囑咐道:「那你跟緊我。」言罷,她在前開路,率先向外突圍而去。
沈空青勉強聚起殘存的內力,縱身跟在她身後。
官兵見他們要逃,哪裡肯就此放過,紛紛向前衝殺。蔣辰安手中長劍一橫,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只見劍光流轉,又有幾人倒下。
蔣辰安喝道:「不怕死的儘管上!」
他劍如游龍,來勢洶洶,無人能在他手下撐過三個回合。官兵們已有些打怵,誰也不願做那個沖在最前方的人。
雖然目前還未落下風,但畢竟敵眾我寡,又身處火場之中,戰局再拖延下去只怕危險重重。蔣辰安並不戀戰,抓住時機且戰且退,一路向沈空青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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