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陽光越過窗外的翠竹、穿過雕花的窗欞,在青磚上投下一片日影。顧景曈趴……
陽光越過窗外的翠竹、穿過雕花的窗欞, 在青磚上投下一片日影。顧景曈趴在榻上,垂眸翻著一本《天文星占》。
仲明進來稟報,一見自家主子這模樣, 忍不住失笑:「大人從前是連戒尺也沒挨過一下的,難得見您這般狼狽。」
「如今真是長本事了,竟笑話起我來。」顧景曈假意訓斥了一句,擱下手中書卷, 詢問道, 「說吧, 什麼事?」
仲明答道:「柏祭酒在府外候著,說是想來看望您。」
「他哪裡是想前來探望。」顧景曈冷笑出聲, 「他知曉我有意提攜,才讓他暫時坐上了這國子監祭酒之位, 這是過來知恩圖報的。讓他走吧。」
仲明不由得困惑:「大人曾說過,想要於朝堂之中立足, 便要發展自己的勢力。如今柏祭酒有意投誠, 大人為何不見?」
「你只知其一, 不知其二。你可知聖上為何免了我的職?」
「不是因為大人朝參去遲了麼?聽聖上的意思,等大人傷養好了, 便可以官復原職了。」
「此事並無例法可考,如何懲處全憑聖上心意, 聖上不過借題發揮罷了。」顧景曈搖了搖頭,輕嘆道,「聖上對科舉新制十分看重, 既要選賢舉能, 又不能再是『顧、謝二黨』之流。故而聖上也將謝元清譴離了京城,以防我與他插手此事。」
被提點一番, 仲明幡然開悟:「所以大人此時要與柏祭酒撇清關係,免得有干預科舉之嫌?」
「不錯。」顧景曈的唇角浮起淡淡笑意,重又拾起了書冊。「在闈試結束前,我這傷都不能好。再有任何同僚前來,都告訴他們我在養傷,不便見客。」
泛著清涼氣味的藥粉撒在姜闌的傷口上,柳盼瀅放下藥瓶,輕柔且熟練地替她纏上裹簾。她手上動作不停,心中卻愈發疑竇叢生。
從濯洗傷處到上藥,姜闌不僅未曾發出一聲痛呼,甚至連眉頭也沒皺過一下。
柳盼瀅狀似不經意地道:「想不到姜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倒是很能忍疼,甚至勝過許多習武之人。」
姜闌如何聽不出她話語中的試探,只輕飄飄地回道:「我生來便是如此,對疼痛的感知較旁人弱上許多。」
「說起來,沈老闆也是極能忍疼的。他昨夜受了那樣重的傷,都不知道是怎麼強撐著把人護下來的,今日竟又像沒事人似的去刑部接姑娘了。」柳盼瀅一面說著,一面幫她整理好裡衣的系帶。「姑娘可問候過他的傷勢了?」
姜闌聞言一怔:「……他並未同我提起他受傷之事。」
「是麼?」這下連柳盼瀅也有些驚詫了。
沈空青對姜闌的情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昨夜若她和蔣辰安再去遲一步,只怕他已是刀下亡魂了。他負傷極重,最險的一處離命門僅有半寸。
他這般為她拼命,竟絲毫不在她面前邀功。
「煩請柳姑娘喚蒹葭和白露進來,為我梳洗穿衣。」姜闌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眸中有些許無奈與擔憂。「我去看看他。」
「她倆雖是姑娘貼身的婢女,到底沒伺候過傷員,手底下沒個輕重的。」青蓮紋錦緞綠羅裙早已熨好了,疊在黃花梨衣盤中。柳盼瀅取了過來,笑盈盈地替她穿上。「這點小事我來做就好。」
「有勞柳姑娘了。」
「舉手之勞罷了。」柳盼瀅揀起案上的碧玉簪,將姜闌的髮絲挽起,又道,「至於沈老闆,姑娘倒不必特意去瞧他。他一直守在院中,我進來時已看見他了。」
言罷,她舉了銅鏡到姜闌面前:「姜姑娘看看,可還滿意?」
姜闌勾了勾唇角,稱讚道:「柳姑娘的手好巧。」
柳盼瀅將案上的物件歸置好,含笑退下:「那我這便去請沈老闆進來。」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姜闌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迫切地密密響起,是沈空青大步而來:「師……」
姜闌抬起手指,沖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語調卻未有絲毫異常,仍是含著些許笑意:「聽說你傷重,怎麼還這樣風風火火的?」
她一面說著,一面執起畫眉的黛石,在案上寫了幾個字:隔牆有耳。
沈空青會意地點了點頭,答道:「大夫已替我看過了,沒什麼要緊的,姜姑娘不必掛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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