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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耳鐺拿在手中,屈指輕輕握住,唇角的笑意壓也壓不住。她抬起眼眸,正對上他的視線,她又有些慌亂地移開了目光。

她望向窗外,狀似在看天色:「我該回去了。」

「時辰還早,再卜最後一卦。」

姜闌本也捨不得就走,略想了想便應了下來:「那這最後一卦,就不射覆了。不如卜一卜,景曈哥哥心繫的科舉之制究竟進展如何?」

「好。」

顧景曈又起一卦,起手推算,面上的笑意卻漸漸沉了下來。

姜闌蹙眉問道:「卦象不好?」

「第六十四卦,火水未濟,事業未竟。」顧景曈緩緩道。

姜闌出言寬慰:「景曈哥哥曾經也說過,易學之事,不可盡信……」

砰!只聽一聲巨響,狂風將雕花木窗狠狠地拍在牆上。

小廝忙不迭地跑去關窗,又聽得仲明吩咐道:「去取兩件披風來,免得大人和姑娘受了涼。」

顧景曈望著窗外驟然陰沉的天光,黑眸寂如寒潭:「起風了,怕是要下雨。」

他將目光移向姜闌,神色溫柔了許多:「你先回去。」

「不急。」姜闌捧起面前的茶盞,茶水的溫度熨帖著她的掌心。「景曈哥哥這院子建得極好,前廳與後院之間有連廊,即便雨真落下來了,也不至於淋著。」

又有家僕來報,說柏祭酒於府外求見。

仲明抱怨道:「不是同他說過大人如今不見客麼,怎的還來?」

「他不是這麼不知輕重的人,定是出了什麼變故。」顧景曈道,「讓他進來。」

姜闌與他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讀出了憂慮之色。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54章

「你是說,國子監中的監生在密謀棄考?」姜闌蹙眉重複了一遍,心中已掀……

「你是說, 國子監中的監生在密謀棄考?」姜闌蹙眉重複了一遍,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

柏祭酒垂首應下,恰逢窗外悶雷炸響, 他的回答被盡數吞沒在翻湧的雷聲中。

直到這一陣雷聲停了,柏祭酒方才又道:「若非王主簿偶然聽見有監生在議論此事,只怕下官仍舊被蒙在鼓裡。

「否則真到了科舉當日,才發現無人應試, 恐怕改革之事只會淪為笑柄、付之東流了。」

姜闌的目光移向顧景曈, 見他眸色沉沉, 便柔聲安慰道:「既被我們提前察覺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如今距闈試尚有十日, 總能想出應對之法。」

顧景曈終於掀起眼帘,望向仍舊低垂著頭顱的柏祭酒:「祭酒大人既然找到我府上來, 想必是能想到的法子都已試過了。」

「下官愚鈍,雖盡力而為, 但實在不能解決此事。」言及此處, 柏祭酒的腦袋埋得更低。

「下官嘗以威逼, 指出阻礙新政的後果,他們卻總有理由, 不是頭疼腦熱,就是家中變故;又試以利誘, 尋了些課業優異的監生,闡明闈試中選後即可封官,可他們仍舊堅持己見, 並不聽下官之言。」

「他們自是不會聽的。」顧景曈驀然開口, 聲音泠然如寒澗。「這些監生都出身權貴之家,憑藉家中的關係本就可以平步青雲, 又怎會願意以科舉取士?」

柏祭酒頷首附和,語調低得像是一聲嘆息:「大人所言甚是。」

「此事你可稟過端惠公主了?」

「尚未,殿下她畢竟……」柏祭酒抬頭覷了眼這位丞相,餘下的話猶豫著不敢出口。

此番變故明顯是謝黨挑起來的,而她畢竟是謝將軍謝元清的夫人。

顧景曈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這位殿下為人持中秉正,不必疑她。況且,聖上欽定由她監察,一應大小事務,都不能遮掩隱瞞。

「監生棄考之事,交由我來料理。你現下速去拜見端惠公主,將此事本末、連同你我今日談話的內容,原原本本地轉述與她。

「聖上不欲讓我再理科舉之事,故而我要出手,必得先讓這位殿下知曉——亦是使聖上知曉。你我今日相會密談,若不主動稟明,反倒讓流言傳揚到聖上耳中,只怕引火燒身。」

柏祭酒這才明白其中利害,一一應諾:「是,下官明白了,這便去稟告殿下。」

聽著二人交談,姜闌的眉頭愈蹙愈緊。待柏祭酒離開後,她方才問出了心中的困惑:「景曈哥哥方才說,這些監生出自豪門,不願憑科舉封官。難道就沒有出身低些的,願意博一博這個魚躍龍門的機會麼?」

「阿闌有所不知。」喚出她的名字時,顧景曈的聲音不由得柔和下來。「非貴胄子弟,不能進入國子監求學。」

他摩挲著青瓷茶盞,又補充了一句:「其他官學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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