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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你們,甘心嗎?」

這一問,好似重重叩問在了眾人心上。好些人都垂下了眼帘,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諸位都是聰明人,毋須我多言。」顧景曈起身道,「仲明,走吧。」

眾人俱是一怔:「大人這就要走?」

「我在這裡,反倒害你們拘謹侷促。」顧景曈解釋道,「諸位只管自便,一應費用都記在我帳上。」

言罷,他果真從容離場。

丞相大人走後,氣氛果然活泛許多。終於有人率先動了筷,一時間觥籌交錯,好不愜意。

酒酣飯飽之際,一身著藏藍衣袍的幕僚驀地想到了什麼,向侍女問道:「我上來時,見中間幾層樓都是分隔開的雅室,為何這頂層卻不是?」

侍女道:「原來也是的。不過今日顧相為了宴請諸位這一餐飯,命我們將雅室盡數拆除了。」

幕僚一驚:「就為了這一餐飯?」

侍女點頭:「就為了這一餐飯。」

直到出了八珍居,仲明方才問出了心中的困惑:「大人就勸了這麼幾句,真的能說服他們?」

顧景曈回過頭,黑沉的雙眸中倒映出這一座高聳入雲的酒樓:「我請他們品嘗的,從來不是這一餐飯,而是權力的滋味。」

不出他所料,這些幕僚在今日之後,盡數提交了親供單。

柏祭酒只覺自己頭上的烏紗帽又穩了,不由得喜不自勝,向顧景曈奉承道:「還是大人神機妙算,如今願意參加科舉的已逾千人,我們也算是可以向聖上交差了。」

「還不夠。」顧景曈道,「若是能讓國子監中的學子也回心轉意,一同參與闈試,才算是圓滿解決了此事。」

柏祭酒下意識否定道:「這怎麼可能,他們巴不得看科舉的笑話呢……」

說到一半,他驀地反應過來:「大人已有法子了?」

顧景曈道:「你命人在親供單中夾些白紙,堆得厚些;再於國子監中散布消息,偽造出考生眾多的假象。」

「下官明白了。」經他一言,柏祭酒醍醐灌頂,「您是想讓學子們誤認為,無論是否有他們參加,科舉都能順順噹噹地進行下去。既然阻止不了,就只能參與其中,以免把選拔官吏的好機會拱手相讓。」

先前這些學子們集體罷考,害他焦頭爛額地愁了好些天,眼下可算是有機會擺他們一道了。

思及此處,柏祭酒頗有些急不可待,連忙應道:「下官這就去辦。」

第66章

承平十二年,大盛首開科舉,參試考生共三千零七十人,上榜二百八十五人

承平十二年, 大盛首開科舉,參試考生共三千零七十人,上榜二百八十五人, 均授有大小官職——由此,人人皆看見了入仕的機會,掀起了讀書求學之風。

程璟不負所望地考進了前百,授鴻臚寺司儀署治禮郎一職。他特地向顧景曈道過謝, 方才走馬上任。

在京郊練兵許久的謝元清也終於被一封聖諭召回了京中。

他快馬加鞭趕回府中, 只聽得家丁稟報說:「將軍, 殿下已於正廳等候您多時了。」

端惠竟然在等他。

這倒確實有些出乎謝元清的意料。他心頭一喜,愈發急不可待, 匆匆跳下馬,快步穿過前院, 踏入廳中。

——與想像中小別勝新婚的甜蜜情景不同,只見地上已收拾出許多樟木箱, 正是端惠出降時用於裝嫁妝的。

謝元清的笑意僵在了臉上。

見他回來, 端惠於座上起身, 遞給他一簿帳冊:「前幾日就說過和離之事,因你身在京郊, 一直擱置到了現在。這是我清點好的私產,等你過目後, 我便搬走了。」

謝元清不大想接,卻還是被端惠把帳簿塞進了手裡。他頗沒興致地翻了兩頁,眼神都不落在帳冊上, 只一個勁兒地偷覷端惠的神色:「這麼快就點好了?要不要再點點?殿下帶過來的嫁妝豐厚, 可別漏了什麼。」

「我親自點的,不會有錯。」端惠道, 「即便真有遺漏,那便留給謝將軍吧。」

謝元清又道:「聽說最近府中人手不大夠,恐怕沒法幫殿下搬東西。」

「謝將軍聽誰說的?」端惠好奇地望向他,「謝府如今尚且是我在管家,難道有人比我更清楚府中的情形?」

謝元清不敢與她對視,略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眼:「……總還是有其他不便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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