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顧景曈努力維持著語氣的平穩。
曬蘭肉,是辰州特有的做法。
醉生樓,亦在辰州。
儘管早已猜到那個行腳商所言屬實,但真到了驗證的這一刻,他還是覺得心臟抽疼,好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緊,近乎讓他無法呼吸。
原來如此。
他已在心裡設想過這樣的情形,演練過該如何說出這句話。他確信他的語氣毫無破綻,必定不會讓姜闌發現端倪。
但在他接過茶盞時,他的手指卻微不可察地輕輕一顫。所幸姜闌的注意力都在他臉上,並未察覺。
他飲了一口茶,順勢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湧的情緒。
顧景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捱過這漫長的一餐飯的。
吃進嘴裡的食物,根本嘗不出任何滋味;甚至連姜闌在他面前說出的話,都好似隔了極遠的距離傳來,他需要竭盡所有的自制力集中精神,才能平靜如常地回答她。
離開廳堂時,強烈的日光迎面而來,晃得他一陣暈眩。
仲明見他臉色蒼白、腳步不穩,連忙攙住了他,關懷道:「大人,您沒事吧?」
「我沒事,你別扶我。」
他們還沒過轉角,若姜闌此時看過來,恐怕會發覺異樣。
顧景曈用力地閉了閉眼,面上現出一種難言的悲涼與痛苦之色。在良久的沉默之後,他終於向仲明囑咐道:「三日後,便是本月的最後一日。你去查查,有誰府上要辦宴席的。」
「大人是想?」
「弄張請帖來,我要去赴宴。」
每月月末,是千手閣查帳的日子。
沈空青踏進趙氏紙莊時,趙堂主早已將帳本準備妥當了。
因姜、沈二人俱在京中,其餘各部亦將帳簿以密文謄抄了,發來京城。故而案上不止趙氏紙莊一家的帳本,而是堆了厚厚一摞。
沈空青一撩衣擺,毫不客氣地坐了主座,仔仔細細對起帳來。趙堂主全程大氣不敢喘,畢恭畢敬地候在下首,只時不時為護法大人添上一盞茶。
與此同時,顧府之中,仲明匆匆忙忙地跑進後院,氣喘吁吁地向姜闌稟道:「姑、姑娘,不好了,大人在宴席上被人下了藥……」
「什麼?!」姜闌心中一緊,猛地從座上起身,眉眼間滿是焦灼之色。「是什麼藥?可有性命之虞?他現下在哪兒?」
仲明向來伶俐,此時卻支支吾吾地道:「倒是沒有性命危險……」
聞言,姜闌緊繃的弦略鬆了松,繼續追問道:「那是怎麼了?」
仲明心一橫,終於從牙縫裡擠出回答來:「大人中的是……催情的藥,我已扶大人回了房。但大人神智不清,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來請示姑娘。」
「帶我過去。」姜闌當即道。
她在醉生樓待過,見識過許多情藥。這些藥的後果可大可小,若是藥量過大,又不及時紓解,仍可能會喪命。故而她並不敢輕視。
後院與前院的距離並不遠,但她心急如焚,竟覺得這一條道似乎有平時的十倍長。
終於到了顧景曈的臥房前,她一把推開門,奔至榻邊。只見顧景曈面色潮紅,額頭上已沁出了一層汗珠。
她伸出手,正欲探查他的情況,卻反被他扣住了手腕,往懷裡一帶,翻身壓在榻上。
仲明似是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幫姜闌脫身:「姑娘,這……」
「出去。」姜闌喝道。
她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的閣主,若真想反抗,顧景曈又怎能製得住她。
這情藥不知深淺,最穩妥也是最快的解法,便是行男女之事。左右她這身子已給過許多人,如今能為他作解藥,反倒讓她於悲戚中生出一抹歡喜。
仲明已了悟她要做什麼,只得退出房間,關上了門。
幾縷稀薄的微光從門縫透入,屋內昏暗無比。顧景曈滾燙的呼吸噴吐在她頸間,低啞的嗓音呢喃著她的閨名:「阿闌……」
他身上燙得駭人,姜闌被他擁在懷中,只覺周遭的空氣都潮熱起來,愈發旖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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