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求之事,我已照做了。你三哥的事,希望你也不負我們所託。」姜振海冷冷地扔下這番話,與鄭氏一同離去了。
「恭送父親母親。」姜闌起身行禮道。
她又復從袖中取出那張桃紅小箋,珍而重之地徐徐展開,只見箋上最末一句寫著:
「阿闌依計行事,經年夙願即可了了。」
她將目光移向几案上那一紙放妾書,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
「姑娘,」蒹葭出言詢問,「那您要去衙門找大人嗎?」
姜闌頷首:「備車吧,做戲還是做全套的好。」
蒹葭垂首應諾,正欲退下照辦,卻見白露前來稟報:
「姑娘,趙氏紙莊的趙老闆已在花廳等候多時了,說是有萬分要緊的事情求見。」
姜闌心中一沉。
能讓千手閣人用上「萬分要緊」這個詞,此事定然嚴峻危急。
「先見趙老闆。」姜闌不用多想,已下了決定。
她快步行至花廳,屏退了左右,皺眉問道:「說吧,到底什麼事?」
「閣主,」趙天冬跪地行禮,神情悲痛,「沈護法……死了。」
第82章
趙天冬所說「萬分緊要」的事是什麼,在趕來的路上,姜闌設想了無數種可
趙天冬所說「萬分緊要」的事是什麼, 在趕來的路上,姜闌設想了無數種可能:
閣中有下屬反叛?機要堂被朝廷拿下?密文被外人破解?……
她唯獨沒有想到,會從他口中聽到這麼一句。
如同一道驚雷在她耳邊炸響, 她腦中「嗡」的一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話:「你說……什麼?」
「今日巳時,有手下來報,說沈護法的仇家找上了門, 正與他交戰。屬下得知此事, 立馬帶著堂中兄弟趕去支援, 誰知還是晚了一步……」說到這裡,趙天冬的聲音弱了下去。他抬起頭, 覷了眼姜闌的神色,猶豫著還要不要往下說。
「說下去。」姜闌冷聲道。
「屬下趕到附近時, 沈護法已躲進了煙花鋪中,尋仇的人也追了進去……隨後, 那鋪子就炸了。爆炸的中心血肉橫飛, 屬下只撿到了護法帶血的衣角……和他隨身的那柄長刀。」言罷, 趙天冬從懷中取出一方楠木匣,垂首奉至姜闌面前。
姜闌竭力平復著呼吸, 維持住面上的鎮定。當她伸手去接那楠木匣時,指尖的顫抖卻將她內心的痛苦暴露無遺。她緩緩開啟匣蓋, 果然看見匣中躺著幾片破碎的玄色水紋蜀錦。
只消看到這些碎片,她便已知曉,他今日穿的是什麼衣裳——這是去歲中秋時, 她帶他去織雲成衣鋪買下的。
當時他換上後, 店老闆連連誇他俊朗。他卻不搭理那老闆,一雙鳳眸生了根似的牢牢盯在她臉上。直到她也點了頭, 評論了句「是挺好看的」,他方才喜笑顏開,同她說就要這一身了。
他十分喜歡這身衣裳,平日裡時常穿著;到了要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又不穿了,洗好了疊進櫃中,換回從前的舊衣。
姜闌想要去觸碰那衣角,卻又在即將碰到時縮回了手指——那衣料上尚且帶著粘連的血肉。她呼吸一滯,一把扣上了木匣。
她餘光瞥見客座的几案之上,擱著一個布條包裹的長條狀物件。
「那是……他的刀?」姜闌問道。
「正是。」趙天冬回答。
腿上沉重得近乎邁不動步子,但姜闌還是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她拿起那個條狀物件,熟悉的重量壓得她手心一沉。
沈空青的佩刀是她所贈。
她清楚地知道這把刀的每一處,了解的程度甚至勝過長刀真正的主人。
在他第一次刺殺目標前,她親手繪製了此刀的圖紙,請了蜀州最好的鑄造師,以千年寒鐵為他打造。
沈空青拿到刀時便愛不釋手,向她請求:「師父為我的刀賜個名吧。」
「給刀劍起名是俠客之事;對殺手而言,刀永遠只是刀,它不應該有名字。」她認認真真教導他,「不要對武器產生感情,刀壞了、折了、不趁手了,那就扔掉,人本身才是最重要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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