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去接酒杯的手驀地頓住,轉而接住了這隻白鴿,腿環上熟悉的標記映入他眸中。
「滾。」他冷冷地吐出一個字,舞姬忙不迭地從他懷中起來,垂首退下。
他亦整了整衣擺起身,眼底再無分毫醉意,唯餘一派清明。
在林老太爺的安排下,林靜姝已重新下了葬。
姜闌在墳前叩過首,又向外祖道:「娘親死時,我沒能為她盡孝。如今娘親既已認祖歸宗,我想到尼姑庵中住些時日,為她祈福。」
「好孩子,你有這份心,外祖母定然是要成全你的。」林老夫人拉起她的手,眸中噙滿了熱淚,「吳山慈雲庵的靜悟師太為人很好,我送你到她那裡去。」
姜闌福身道:「多謝外祖母。」
臨行前,姜闌將那一隻兔子木雕交與了白露:「既是要去庵里祈福,這些身外之物,我就不帶上了,你先替我保管一段時日吧。」
祈福是假,她要藉此機會回千手閣是真。
他送的東西,合該乾乾淨淨的;她不捨得帶在身邊,讓它一同經歷腥風血雨。
白露紅了眼眶,依依不捨地攥著她的衣角:「姑娘不帶我去嗎?那誰伺候姑娘沐浴盥洗?誰為姑娘梳頭穿衣?」
「我是去祈福的,這些事自然都該自己做,哪裡能帶人近身伺候?」姜闌勸慰道,「你若是想我了,可以來庵里看看我,如何?」
白露用力點了點頭:「那姑娘要照顧好自己,缺些什麼只管告訴我,我為姑娘添置!」
「好。」姜闌笑語應下。
夜幕降臨,一抹纖細的黑影潛入慈雲庵,找到了姜闌的房間。
女子身著夜行衣,向姜闌跪地行禮道:「見過閣主。屬下千面堂杜若,受護法派遣而來。」
「起來吧,」姜闌道,「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杜若點亮了燭火,對鏡描摹上妝。一炷香後,她轉過臉來,露出一張近乎與姜闌一模一樣的容顏。
杜若又道:「還請閣主演示平日裡的坐立行止,屬下一一模仿。」
姜闌做給她看,她只學了一遍,便已有八分相像。
「白露是我的貼身婢女,她若來看望你,莫要與她相處太久,以免露出破綻。」姜闌叮囑道。
杜若清了清嗓子,再復開口時,聽起來已完全是姜闌的聲音了:「是,屬下明白。」
姜闌眸中流露出幾分欣賞之意,又遞與她一本畫冊:「冊上的人都記下來,不得有誤。」
「是。」杜若應諾。
姜闌囑咐了許多,與她換過衣裳後,便趁夜離開了。
蜀州密布的烏雲遮住了月光,值夜的將士擎著火把,四處巡邏。
鎮南軍守住了千手閣進出的關隘,關植耘兜了好些圈子,總算找到了一處防守疏漏的峭壁。
他出身武林世家,內力深厚,輕功亦是不在話下。他在岩壁上借力縱躍,終于越過軍隊的守備上了山,踏入千手閣的地界。
他並沒有千手閣人那樣強悍的夜視能力,只能模糊地看見事物的輪廓。
走在地上的感覺有些奇怪,此處本該草深林茂,但他只踩到了干硬的地面。常綠的樹木僅剩下了枯枝,張牙舞爪地伸向天空。他伸手在樹幹上一摸,是燒焦後炭化的觸感。
這裡似乎經歷過一場大火。
再往上走,終於有了草木覆蓋,但四周仍然靜得可怕,連鳥叫蟲鳴聲也聽不到。
他察覺到了潛伏的危機,從懷中掏出一枚鐵令牌,揚聲道:「我要見你們閣主。」
只聽一聲微風拂過叢草的輕響,下一瞬,他面前就出現了一高一矮兩個人影。
矮的那個說:「拿這樣一枚令牌,就想見閣主?」
在千手閣中,鐵令牌僅僅是普通幫眾所用。
關植耘抬手將令牌扔過去:「看仔細了,這是誰的令牌。」
那人接了過來細細端詳,只見那令牌中央刻著一朵曇花,其上的密文明晃晃地寫著主人的身份:安魂堂,夜曇。
是閣主從前的舊令牌。
千手閣的令牌極難仿製,他們查驗過了,這一枚令牌是真的。
按理說,在升任更高的職位後,舊的令牌是要銷毀的。這個鐵令牌卻不知為何,仍在此人手中。而且看起來光潔如新,保存完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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