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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份地形圖,只涵蓋了外圍的區域;至於千手閣所在的山林地勢,他們一無所知。

貿然攻進去太冒險了,最穩妥的法子,是引蛇出洞,在他們熟悉的地方打這一仗。

「目前的主戰場是在這裡。」戚同浦用手指按住地形圖上的一處,又沿著道路划過,最終在另一處停下,「我們沿這條路佯作敗退,將千手閣引到這一深谷,兩邊都是山,是絕佳的伏擊地。」

「你部署下去吧。」顧景曈道。

他望向窗外籠罩在霧氣中的深山,唇間呼出一口熱氣:

「這一仗若是能拿下,圍剿便可以告捷了。」

第99章

夜曇部署完戰略,諸位護法和堂主領命退下,各自去照辦。「終於

夜曇部署完戰略, 諸位護法和堂主領命退下,各自去照辦。

「終於結束了。」關植耘長出一口氣,一面活動著僵硬的肩膀和手臂, 一面感嘆道。「你這千手閣閣主還真不好當,勞心勞力的。我光是在一旁聽下來,都快累死了。」

夜曇並未接他的話茬,只偏頭看著窗外。

關植耘循著她的視線向外望去, 見沈空青正在庭院中練刀。

正值寒冬, 他卻穿著薄薄的單衣。那柄沉重的長刀在他手中有些發晃, 曾經爛熟於心的招式換了只手練起來,竟變得無比生澀。

他似乎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 加快了揮刀的速度。刀光愈來愈快,但他根本控制不好刀鋒的走向——終於, 那長刀脫手飛出,重重地跌落在地。

他急忙搶身上前, 將那柄長刀捧起, 仔仔細細地用衣袖拭去其上的塵土, 面色冷凝如寒冰。

夜曇的眉頭蹙了起來。

關植耘斜斜睨她一眼:「這就心疼了?」

夜曇輕聲嘆息,眸中是濃到化不開的擔憂:「他昨夜只睡了兩個時辰, 除開在我身邊的時間,其他時候都在練刀。」

「急於求成有什麼用?」關植耘嗤笑道, 「習武要穩紮穩打,最怕的就是急躁。他這樣透支體力地練下去,只怕刀沒練成, 根基先廢了。」

夜曇抿了抿唇, 強自掩去憂慮之色,揚聲喚道:「空青。」

沈空青歸刀入鞘, 快步進來見她,眉眼間的冷意已冰消雪融:「師父有什麼吩咐?」

他身著黑衣,方才又離得遠,直到此時夜曇才發覺,他的衣裳已被汗水浸得濕透了。他額頭上也凝著細密的汗珠,臉上因氣血翻湧而通紅。

「去換身乾淨衣服,回來替我研墨。」

「是。」沈空青應諾。

待他離去,關植耘挑了挑眉,譏誚道:「至於嗎?他身強體健的,又不是你那個文弱夫君,哪就那麼容易著涼?還用得著你特地囑咐他換衣?」

「我畢竟是他師父,自然應當事事照看著他。」

「那可不。」關植耘冷哼一聲,「旁人為你忙前忙後、累死累活的,也沒見你多問一句。」

夜曇輕笑:「你跪下叩個頭,認我做師父,我往後也不是不能多關心關心你。」

「我呸,你做什麼青天白日夢呢!誰稀罕你的關心。」關植耘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又問道,「既然你這麼寶貝這個徒弟,為何不勸勸他?讓他練武時悠著點兒。」

「勸了也沒用。」夜曇道,「我要是開口了,他就會從在我眼皮子底下練,改為偷偷背著我練。還不如讓我看著,我好歹能放心些。」

「他不是最聽你的話了?」

「僅限於他不太執著的事情。」夜曇嘆了口氣,「他要是真願意聽話,就該在琅琊好好待著,而不是跟著我進千手閣。我時常後悔,當年將他帶了回來,讓他在這種地方長大……」

「徒兒從來沒有後悔過。」沈空青已更衣回來,接過了她的話頭,語氣堅定,字字錚錚。

他行至書案邊,眉眼溫馴地望向她,詢問道:「師父要用什麼紙?」

「尋常信紙即可。」

沈空青將信紙找出放在案上,又往硯堂中加了水,將墨研磨開來,刮到硯池中。他揀了支粗細適中的狼毫,蘸好了墨,雙手遞與夜曇。

他分明是個不通文墨的粗人,做起這些事來,卻極其熟稔。

夜曇接過筆,垂眸在紙上寫字,張揚凌厲的草書自她筆尖流淌而出。

「你不是寫簪花小楷的嗎?」關植耘湊過去看,不免驚訝。

沈空青道:「師父會寫好幾種不同的字,還能模仿他人的筆跡。」

「真的假的?」關植耘質疑道。

夜曇笑而不語,將墨跡未乾的信紙揭到一旁晾著,取了另一張白紙,在其上寫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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