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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品淑」不動聲色地打量完畢, 垂下眼帘掩去凜冽眸光,隨在戚同浦旁側福身行禮。

「二位不必多禮。」青年的目光在戚氏夫婦之間掃過, 最終落到戚同浦身上,「戚將軍來得正好。此份軍報尚有幾處存疑, 還請將軍上前來看看。」言語間,他屈指點了點案上的公文。

「不應該啊……末將已提前核對過了,怎會有差錯?」

「李品淑」聞言, 眸中閃過一抹懷疑的冷光。她抬眼偷覷, 卻見那青年仍舊面容沉靜,看不出端倪。

戚同浦依言趨前, 拉開了與「李品淑」的距離。左邊那威嚴老者暗自運起內力,手背上浮現出猙獰的青筋;右邊那老者也抬起手,欲按住腰間的劍柄。二人盯著「李品淑」,已是蓄勢待發。

「李品淑」當機立斷,飛身追了上去。只見她袖中寒芒一閃,匕首的鋒尖向戚同浦刺去。

「小心身後!」青年連忙高聲提醒。那兩名老者同時暴起,一左一右撲向「李品淑」。

戚同浦並未設防,不明所以地向後一回身——

他因震驚而瞪大的眼眸中,映出「李品淑」冷漠的臉。他知書達理、溫柔體貼的妻子,手裡握著利刃,將刀身深深地扎進了他的胸膛。

那二位老者已至近前,掌風和劍風同時襲向「李品淑」。她乾淨利落地拔出匕首,鮮血從戚同浦胸前迸出,濺了幾滴到她臉上,她連眼睫也不曾顫動一下,毫不猶豫地向後仰身避開攻擊。

戚同浦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看著這個和他妻子身形相貌一模一樣的女人,痛苦地呢喃道:「你不是……」

他堪堪吐出這幾個字,便好似被什麼掐住了咽喉,雙唇無力地翕張著,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身體也軟倒下去。

主座的青年急切起身:「詹前輩,煩請您先看看戚將軍!」他眉目間俱是焦灼,卻只能頓住腳步,停留在原地。他不懂得如何處理外傷,又是刺殺目標之一,若貿然上前,不僅幫不上忙,還會為二老添許多麻煩。

詹經亘從戰局中退出,躍至戚同浦身前蹲下,封住了他的經脈。

陶元德的武功遠在那女人之上,他有意想留活口,並未使出全力。但即使如此,僅僅交手兩個回合,他便擒住了女人的左臂。

女人眼見著要被生擒,竟拼卻最後的力氣,將手中的匕首向青年擲出。沾滿了鮮血的利刃破空疾射而去,一路滴下零星的血珠。陶、詹二老欲要援助,卻已是鞭長莫及。

「大人小心!」侍立在旁的小廝飛撲上前,一把將青年摁倒。刀刃近乎是貼著二人險險掠過,扎入了身後的木柱中。

女人一擊未中,知道已失卻了最後的機會。趁著陶元德正在注意青年那邊的情況,她當機立斷,咬開了口中藏著的毒藥。

陶元德暗罵不好,女人的身體在他手底下抽搐了幾下,而後失去了支撐的力道,朝著地上倒去。

小廝扶著青年起身,見他臉上磕了道傷,問道:「大人,您沒事吧?」

「別管我了,」青年直直盯著戚同浦,黑沉的雙眸被他胸前淌出的血色映得通紅,「戚將軍傷重,快去傳大夫!」

「不必了。」詹經亘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向眾人宣布道,「刀上有毒,戚將軍已氣絕身亡了。」

帳內一片死寂,唯有風拂動垂簾的輕微聲響,北風灌入,吹得人遍體生寒。

這個冬日實在是太冷了。

山上竹葉簌簌,抖落許多涼意。沈空青起身關好窗,打了一盆清水進來。

夜曇鉸斷了插入關植耘心口的箭杆,她的手確實很穩,箭簇全程沒有絲毫挪動。她長長地鬆了口氣,這才發覺裡衣已被冷汗浸濕。

「接下來就要取箭了,是最危險的一步。」夜曇道,「如果你想的話,現下我們可以說一會兒話。但是不能說太久,否則等到天黑,我視物就沒這麼清楚了。」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關植耘瞥她一眼:「想聽我的遺言?」

夜曇蹙眉:「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哪裡不吉利?」關植耘詢問,「某人不是早盼著我死了嗎?我要是真死了,豈不是遂了你的願?」

「某人還說要是戰局有變,立馬就會丟下我回關家……那如今躺在這裡的又是誰?」

「老毛病犯了,」關植耘勾了勾唇角,笑意如漣漪般在他眸中漾開,「一看見美人遇險,就忍不住要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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