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黑夜色中,指骨修長的指尖,亮起點點菸星。
男人只是剛開始抽了一口,直到掛斷電話,也沒有再抽第二口。
他退後半步,站在垃圾桶的另一邊。
陸染在左,男人在右。
陸染在暗,男人在明。
她抬頭,端詳對方。
今晚沒看到月亮,但此刻,男人的聽診器橫懸頸間,那一抹金屬幽光,仿佛月亮的化身。
清冷又孤寂。
煙味讓陸染回過神來。
男人卻沒注意垂下的手,此刻就懸在小貓上方,仍舊失神地盯著雨中某一處。
察覺煙星馬上落下,陸染用手護住小貓的背——
「嘶……」
她小聲輕呼。
小貓跳走。
男人偏頭,微狹黑眸仔細瞧,才發現角落有人。
陸染小小一團從漆黑角落裡挪出來,站到燈下。
男人目光落在女孩輕揉手背的動作上:「抱歉。」
「沒事。」陸染搖頭。
「裡面沒那麼亂了,再去問問?」
男人在垃圾桶上擰滅菸頭。
聞言,陸染轉身跑進急診室。
護士查完名單,告訴她,還是沒有叫陸華明的病人被送來這裡。
陸染失望地又回到連廊。
此時,男人身旁多了一個年輕男醫生。
這人有些呱噪,雙手合十,正在央求什麼。
只見男人靜靜聽著,涼淡的眉眼透著一點習以為常,未作理會。
等她走過去,那人便住了嘴,打量起她。
「看來我爸沒有被送來這邊,不過,謝謝您。」
陸染是來說謝謝的。
她想,陸華明也許是被送往別的醫院了,也許是……
她準備先回家,萬一,陸華明命大,或是把車借給別人了,現在自己已經回家了也說不定。
陸染拉了拉衛衣帽子的帽檐,準備衝進雨里去打車。
這時,背景里傳來傘面撐開瞬間那細微的,「砰」的一聲。
一把黑色長柄雨傘移至她頭頂。
「雨下大了,撐傘走吧。」
男人眉眼冷清,仿若遠山濃霧。
他講得漫不經心,陸染聽得怦然心動。
「……謝謝。」
陸染接過來,粗直傘柄握在手裡沉甸甸。
撐傘走出幾步,猶豫後,她選擇站在雨里回頭問:「……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感覺有些冒失,又補充道:「沒別的意思,下次看病想掛你的號。」
好像更荒唐了啊!
豆大雨滴噼里啪啦似要砸穿傘面。
陸染豎起耳朵凝神等待,怕一不留神沒聽清。
不想嫁給那個毫無禮貌、毫無家教、毫無格局的未婚夫沈冽了。
她看著眼前的這個醫生,之前不想嫁,現在更更更不想嫁!
「你知道他看哪科嗎,萬一他是看前列腺的呢,你也掛他號?」年輕醫生笑道。
陸染被他笑得臉頰發燙,男人不耐地「嘖」了聲,年輕醫生才收住。
年輕醫生搭上男人的肩頭,明明夸的是對方,自己卻一臉洋洋得意:「這位可是我們明仁大名鼎鼎哈佛畢業的海歸派,院史上最年輕主任醫師,前幾天到處都是他給市長做那例Bentall手術的報導,你不會沒見過?」
對方的語氣,好像在說她很無知一樣。
「平時不太關注這些。」陸染低下頭。
「不關注是好事。」
男人替她解圍,抖落年輕醫生搭肩的手,斜睨他一眼,冒雨回急診室。
陸染想也沒想便追上去,舉高傘柄,將人收到傘下。
男人身上乾淨整潔的白大褂,幾秒功夫就被淋濕許多,額前碎發掛著雨珠,傘下回眸,看她,「怎麼?」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陸染說。
「心外科,沈冽。」
淡淡話音落下,男人推開急診室的門,箭步流星而去。
一瞬間,陸染感覺風從四面八方猛地襲來。
她快要乘風飛起來了。
「嘿,嘿——」
那位年輕醫生也撐了傘走過來,伸手在陸染眼前晃了兩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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