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掃過來，點了點頭，道：「黑眼圈有點重，晚上經常熬夜？」

「……以後再也不熬了。」陸染低眉道。

「就是，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都在熬些什麼，也沒見對人類發展熬出什麼貢獻。」

沈亦覺不自覺端出醫院院長的架子來。

沈老夫人睇他一眼，說：「幹什麼，你別嚇著我外孫媳婦，就你熬夜有貢獻？」

沈亦覺抿了抿嘴，坐下了。

沈老太太又跟陸染道：「你舅舅自以為是個『批評家』，除了冽兒，這屋裡連個花瓶都要被他批評兩句，你別在意。」

「不會的，奶奶。」

陸染微笑。

這什么舅舅，一點不和藹可親。

在沈亦覺旁邊，有一個坐得非常板正的少年。

沈老夫人介紹他道：「這是沈姜，是你舅舅的兒子，是冽兒的表弟。」

陸染一愣，說：「月光少年團？」

這話一出，少年瞬間兩眼放光，比AK還難壓的嘴角抽抽著，站起身來。

「咳咳、」他清了下嗓子，提高音量，「沒錯，我就是月光少年團門面擔當，擁有宇宙無敵超高顏值美少年，你的沈姜薩瑪——哎喲！」

沈亦覺一掌拍兒子頭上，吼道：「好好講話！說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

沈姜捂著頭，問陸染：「是我粉絲對不對？」

陸染想搖頭來著，但還是識時務的點了頭，姑且算是吧。

「那你幫我打回去——」

他道。

沈亦覺再次抬起巴掌，沈姜躲到陸染身後，把陸染推了出去。

「我粉絲在這兒，你給我點面子啊，爸！」

陸染面對巴掌，下意識往後仰了仰身子。

她也怕這位舅舅，有沒有人能讓她躲躲？

這時，一隻手掌貼上陸染纖細後腰，將人云淡風輕帶進自己懷裡。

男人身形高大，與陸染身高差有三十公分，靠過來時，像一堵密不透風的高牆。

陸染軟身倚靠在對方胸口，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像是某種回應，他撐在她腰間的手，也輕輕拍了拍。

好像在安撫說，別怕，我在。

「吃飯吧，各位。」

沈冽說道，準備帶陸染去餐廳。

大家也紛紛起身。

就在這時，門口傭人領了位女孩兒進來。

女孩兒白毛衣配白色長裙，也是一身白。

「沈老師，您要的材料，我給您送來了。」

女孩兒道。

「吃飯了嗎？」

沈亦覺接過材料後，順嘴問了一句。

「還沒。」

女孩兒回答時，不著痕跡掃了眼邊上的沈冽。

「那留下來一起吃吧！」

沈老夫人今天高興，想人多熱鬧，又問顧老太太的意見。

顧老太太笑道：「我們都是客人，你安排就好。」

「我好像見過你，你是亦覺的學生？」

沈老夫人拉著女孩兒，問道。

女孩兒點頭，「沈老師是我的博士生導師，我叫姜禾，奶奶好。」

女孩兒又向周圍人點頭問好，最後含情帶笑的眼眸，終於望向沈冽。

「師哥，好久不見。」

第5章

「這是我未婚妻。」

一聲甜膩膩的「師哥」，先不說沈冽，陸染都聽得肝兒顫。

夾不過，根本夾不過。

人家是天賦型選手，而她，是被趕鴨子上架的抽象型選手。

「好久不見。」

沈冽依然一派冷淡，繼續道：「這是我未婚妻，顧菲菲。」

陸染心裡一緊。

我未婚妻。

這稱呼，從沈冽這裡聽到，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像被羽毛輕輕撩撥，酥酥痒痒的觸感一直爬至掌心，撓不清楚，又揮散不去。

「你好。」

陸染伸手，杏眸澄亮。

姜禾輕輕握了下，鬆開。

全程只是微笑，沒再說別的。

她覺得面前的女孩兒，實在太過漂亮。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沈冽時，覺得對方仿佛天神下凡。

而他這未婚妻，就是天仙下凡。

可是，那又怎樣。

姜禾心想，就算是神話故事，也不都是幸福結局。

飯後，客廳。

幾位長輩聊著天，幾位小輩坐另一邊聊著。

沈姜跟沈冽一個勁兒炫耀：

「冽哥，看見沒，我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