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也是個可憐的人。

為了姐姐拼命在恐怖遊戲中廝殺，最後卻被污染...

雲清音抬眸望向周不凡，看著他倔強的、通紅的雙眼，心底泛起濃濃的悲傷。

是的，就是悲傷。

其實周不凡說的也有道理，如果正義沒有及時得到伸張，那他還有什麼必要去遵守現有的規則？

他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周不凡，你被污染了。你見過『它』，對吧？」

雲清音直視著他，雖是詢問，但語氣確實肯定句。

「我說過了，關於這件事我無可奉告。」

還是同樣的回答，雲清音早就猜到了。

但她並不著急，反而拿出手機來在屏幕上戳了幾下，將其遞到對方面前後才不急不緩地開口：

「你先別著急拒絕，不如先看看這個在回答我也不遲？」

周不凡疑惑，卻也下意識地瞟向屏幕上的內容。

瞬間，他瞳孔緊縮，整個人都顫抖地抓住手機，並將臉貼近反覆查看！

「怎麼會？怎麼會！」

「竟然....竟然真的解決了？」

他盯著屏幕上的字樣，眼中竟流出淚水來。

只見那上面出現的是最新一則新聞——

《XX某因涉嫌殺妻騙保現已被警察傳訊。》

《真相大白！一年前的車禍竟是丈夫的陰謀！殺妻騙保被發現，案件將重新審訊。》

《某遊輪中慘死的妻子已被安葬，國家將出席新政策，嚴重打擊婚內殺人。》

...

一條條時事新聞將周不凡砸得暈頭轉向，他想不明白，事情為何會轉變得這樣突然？

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雲清音紅唇微啟：

「我剛通關了SS級副本，副本劇情是關於...

殺妻騙保的。」

說著，她將手機收回來，抬眸：

「現在，你願意跟我好好談一談了嗎？」

沉默了幾秒，周不凡深深地望了眼病房中的女子，默默點頭。

誰都沒注意的是，女子的睫毛，幾不可聞地動了下...

兩人一同來到了走廊盡頭，背靠著牆。

周不凡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想要點根煙，卻猛然想起醫院不能抽菸，他自己也被抓進調查局，什麼都有。

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想問我什麼？」

雲清音開門見山道：

「你是不是見過『它』？

或者我簡單點講，你見過『神』，所以你才會被污染。我想知道它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

「我確實見過它，沒必要瞞你。」

周不凡嘆了一口氣，他神情認真：

「但具體說了什麼我不能告訴你，這是規則。

不過就算我想告訴你，其實我也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我心中只有一個目的。」

「既然你能完成多個副本並再次來找到我，那就說明其實你已經發現了不對勁，心中也有了猜測，不是嗎？」

周不凡沒有了之前略帶瘋癲的模樣，反而神情嚴肅地說：

「回不了頭了，我們既然加入了遊戲，就只能繼續走下去。

而且走到最後，結局未必是差的。」

「你剛才問我，遲到的正義還算正義嗎？」

雲清音沒有接著他的話說，反而將之前的問題重新拿了出來：

「我想說，遲到的正義依舊無比寶貴，即便它來得晚了些。

你要知道，糾錯、平冤、改正、清源本就是需要時間和精力的。」

「如果你想殺死所有蟑螂，那一定是一個漫長的、艱難的過程。

不是不作為，是一蹴而就根本就辦不到。但相信光的人不會放棄，不是嗎？」

周不凡低著頭沉思了片刻，悶悶的聲音傳來：

「你說的也對，我雖然不能講具體細節，但我可以告訴你...

我認為『它』是罪惡和正義共存的集合體。『它』或許只把我們當作螻蟻和遊戲，但卻能真真切切地幫助我們改變這個世界。」

「雲小姐，或許在你們眼中我被污染了。

但與現實世界中，我們身邊的那些人相比，他們的心或許早已被污染了呢？」

見雲清音沉默沒有回答，周不凡繼續開口：

「說不定你也已經被污染了，只不過你自己還沒發現而已。

我不認為被污染是一件壞事，相反，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我們身邊到底存在著多少『鬼』（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