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見到爸爸,徐子矜的心裡既激動又難過。
她趕緊上前扶住了他:「爸,你女婿孝敬您的,您就別心疼了。」
「您放心,我們日子好過著呢。」
「這個酒可不是他買的,是師長上回給他的,特意留著帶回來給您喝的,別心疼哈。」
這孩子……還入了師長的眼了?
徐承張了張嘴:「好小子,比我當年牛!」
陸寒洲有點臉紅了:「爸,您可是英雄,我們部隊裡一直把您當榜樣呢。」
「您別誇我了,我要向您學習才對。」
他這個英雄算啥?
在戰場上,在那種情況下,誰還能顧得了生死、想得到別的東西?
當時的情況太危險,若他不去排除炸藥包,若他不返回去救戰友,那他還稱什麼軍人?
這一切,都是他身為軍人的責任。
「進屋吧。」
陸寒洲知道這三個字的含義:『岳父』認可他了。
想到這裡,他心裡有一種隱隱的歡喜……
三人進了屋。
徐子矜扶著自己爸爸坐下,用一種近乎於貪婪的眼神看著他:「爸,你想我了沒?」
徐承開心地點點頭:「當然想啊,你是我的小棉襖呢,怎麼能不想。」
「啥也別說,剛回來,都趕緊坐下,爸去給你們做點吃的。」
在醫院守了兩天的徐承,本來很累了。
但此時的他一臉慈祥,聲音中透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歡喜。
徐子矜立即道:「爸,您別忙了,我們從醫院出來時,在外面吃了點。」
「哥哥的事,您先跟我們說說。」
「我們去的時候他睡著了,所以我們就先回來了。」
說到兒子,徐承心中難受:「你叫你媽先別說,她非打電話給你。」
「事情已經在調查了,只是目前還沒有找到那個傷他的人。」
「好在你哥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養養就好了,你們也不用太操心。」
「嬌嬌,帶寒洲去洗把臉,爸給你們泡茶。」
聽了爸爸的話之後後,徐子矜帶著陸寒洲進了廚房。
這個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家,讓她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土牆、土灶、土碗櫃,到處黑漆漆。
陳舊的鍋灶,斑駁的牆壁,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家的貧窮。
「我媽媽看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扶持娘家啊。」
陸寒洲一臉的不可置信地看著徐子矜:「你說你媽媽一直都很顧著娘家?」
「嗯,顧!一直都顧。」
徐子矜點點頭:「我外公外婆生了四個女兒,就我舅舅這麼一個兒子。」
「老兒子,又是唯一的兒子,自然是心頭寶。」
「為了讓他能出人頭地,外公外婆傾自己與四個女兒的全力送他讀書。」
「可惜我那舅舅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十九歲才初中勉強畢業。」
「書沒讀成,農活也不會做,成了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巨嬰。」
「他什麼都不會,卻會討人歡心。」
「二十歲就把別人的肚子弄大了,外公外婆命四個女兒出彩禮、建新房給他成親。」
「我大姨最愚孝,自己三個女兒一個兒子,都沒有進過學校的大門。」
「我家如果不是我爸,恐怕也一樣。」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遲才中專畢業嗎?因為我快十歲了才上一年級。」
人家十歲都上四年級了,她才入學。
怪不得。
陸寒洲發現自己的心有點隱隱作痛。
「算了,都長大了。」
是的,她已經長大了,很大很大了。
已經不是需要父母的年紀了。
但不管多大,她都需要她的爸爸。
上輩子自己只顧舔心傷,沒能盡到孝,這是徐子矜心底的巨痛。
重生回來,她最想報答的人,就是她的爸爸、姐姐和哥哥。
只是自己哥哥是一個老老實實的殘疾人,到底是什麼人去欺負了他?
媽媽的責罵,徐子矜並沒有難過太久,她已經免疫了。
可有人欺負她哥哥,一個從小保護她的人,徐子矜的心就比刀子扎還難受。
洗好臉出來,三人坐在飯桌邊。
徐子矜問道:「爸,哥哥在福利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徐承搖搖頭:「他這個性子,也不會得罪人啊?」
對呀。
哥哥十六歲初中畢業進了福利廠,已整整八年,從來都不惹是非。
徐子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上輩子他哥哥有過一段戀情,只是對方父母不同意而結束。
後來她與哥哥上街時碰到一個神情萎靡、臉露悽苦、抱著個高燒的孩子在醫院門前討錢的女人。
她記得,當時哥哥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還問她借了幾百。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