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還想再說什麼，被旁邊的溫政拉了拉。

“老婆，我來跟他說。”

祝清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你叫時忱是吧?”

“嗯。”

溫政緊接著開口：“我猜前陣子小予脖子上的傷是你媽弄的吧?”

“抱歉，我媽她當時發病了。”提到這件事，時忱很內疚。

他寧願十倍百倍傷在自己身上，

“我再問你一件事。”

“您說。”

“小予她最近都在看關於精神病學的書。”

聽見溫政的話，時忱整個人愣在原地。

溫政看著時忱的反應，一句話狠狠戳在他胸口：“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那個患有精神疾病的母親。”

時忱動了動唇，沒說話。

他想到那天。

她說自己的醫學書被撕了。

但她受了委屈都沒說自己看的是什麼醫學書。

傻昭昭。

原來她看的是關於精神病學的書。

他還以為她看的是外科的醫學書。

“小予這孩子認不清路，之前想學醫，我跟他媽是不可能同意的，但她之前想學的是外科，這個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但她現在為了你，開始學這個，這說明，她會為了你放棄喜歡的東西，你會誤了她的前途。”

溫政說完，看向時忱：

“若是你們以後真的在一起，受傷的事就不會只發生一次兩次，她會被你母親傷一次，就會被她傷第二次。

你的母親就是一枚定時炸蛋，隨時會炸死她，還是說，你能保證她一直不會發病嗎?”

溫政的話就像是綿軟的針，語氣溫和，但字字句句都戳在時忱心上。

戳在他最在意的點上。

時忱喜歡溫予。

很喜歡很喜歡。

願意為她付出所有的那種喜歡。

但他此刻清楚地明白一件事。

他永遠保證不了溫予的以後。

時忱不想她因為自己放棄自己所熱愛的東西，更不想她以後再因為自己再受傷。

他就像是半個身子陷入沼澤的人。

他不能那麼自私地再拉她入泥潭。

溫昭昭就該是美好的。

時忱的指甲嵌入肉里都感覺不到疼痛，他感覺心口處很悶，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捏住，他說：“我不會再打擾她。”

祝清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話，語氣中飽含警告：“你最好說到做到，我明天就去給她辦轉學手續。”

聽到轉學兩個字，時忱抬眸：“您不用帶她轉學，我轉走。”

他還記得。

當時溫予轉來這邊，沒人問她的意見，直接給她辦了轉學。

她是個慢熱的人，這意味著她很久才能融入群體。

他還記得。

溫予說，很喜歡八班。

她在這裡很開心。

所以他不想她再次轉去一個陌生的環境。

“你轉走更好。”

“但是我有三個條件。”

聽見時忱的話，祝清笑了，語氣里滿是嘲弄和譏諷：“你憑什麼認為你能跟我談條件。”

“您控制不了她一輩子吧?”

他語氣平靜，卻莫名透著一股瘋勁。

他直視祝清眼睛，一字一句開口：“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會找到她，到時候，您覺得自己還能控制她跟我在一起嗎?”

祝清簡直要氣瘋了，整個人在暴走的邊緣，她瞪著時忱：“你在威脅我?”

“您可以這麼理解。”時忱的話挑釁意味十足。

溫政攬住祝清的肩膀：“老婆別生氣，消消火，我們答應他的條件他就會永遠離開了。”

時忱看向祝清：“您要答應嗎?”

“你說吧。”

“第一個條件，讓溫予學醫，讓她去自己想去的學校。”

時忱第一句話剛落下，祝清便坐不住了，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不可能。”

“您是不是忘了我剛剛的話?”時忱語調冷淡地提醒她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兩個人的視線交匯，對峙了好一會兒。

祝清最後開口：“說第二個條件。”

綠軸時忱知道，她這是答應了。

“第二個條件，以後讓溫予在十二點之前睡覺，不要逼她再做試卷了。”

“第三個條件，不要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不要說貶低她的話。”

他想在離開前，為她爭取他最後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