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掀開的那瞬間。
她整個人愣在原地,大腦嗡鳴聲不斷。
她從沒想過,和他再次重逢,是這種場景。
她握著冰涼的手術刀,作為他的主治醫生。
他躺在病床上,幾乎沒有生命特徵。
溫予的耳朵嗡嗡作響,那瞬間,她的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顏色,只剩下一片灰白,。
直到嘴裡傳出血腥味,溫予咬破嘴唇才冷靜下來。
支撐她沒有倒下去的只有五個字:她想救活他。
2025年1月28日22點30分51秒。
急救進行了整整三個小時。
“滴滴滴”
“滴————”
心電圖歸於平線。
溫予親口宣判了他的死亡:“病人已經沒有生命特徵。”
說完那句話的瞬間,她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沒有了支撐,搖搖欲墜。
記憶不斷從腦海里湧出。
病床上身體漸漸沒有溫度的時忱。
十七歲,一吃醋總愛喊她溫同學的時忱,
說要帶她考第一名的時忱,
紅著臉跟她告白的時忱,
笑著送她梔子花的時忱,
花光所有獎學金給她買戒指的時忱,
鮮活的時忱,
笑著說要陪她度過很多很多個冬天的時忱。
他永遠地停留在除夕夜。
永遠停留在25年的那個冬天。
永遠停留在了二十四歲。
……
周梅從做手術的時候就覺得手術台上的人很眼熟,但情況緊急。她來不及去多想那麼多,滿腦子只有趕緊救人。
如今她才想起來。
那是前陣子救落水兒童的那個男生。
她伸手扶住幾乎要站不住的溫予:“小溫,他到底是你什麼人?”
其他人都被嚇到了。
之前一起搶救過那麼多人,但總是冷靜的,從未這麼失態過。
溫予手指摩挲了一下掛在脖子上的戒指:“他是我的愛人。”
“愛人?”周梅被她的話驚到。
“十七歲那年我收了他的戒指,那天我就認定,他會是我以後的愛人。”
“你……說要見的人……”
“是他。”
……
溫予和其他幾位醫生一起出了急救室。
她對上四雙期待地眼睛,她張了張嘴,心臟像是被人刺穿,她耳朵里嗡鳴聲不斷,嗓子竟發不出一絲聲音。
周梅沖四人開口:“對不起,搶救無效,病人去世了。”
都說男子漢流汗流血不流淚,但是四人的眼淚瞬間掉了出來。
馬煜問溫予:“你是溫予,對嗎?”
“你認識我?”溫予的嗓子幾乎發不出什麼聲音。
“隊長他說,執行完這次任務,他想見你,可是……可是……”
後面的話馬煜幾乎說不出口。
他紅腫著眼,抽咽著繼續開口:“他的傷那麼嚴重,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撐到醫院的。”
他帶人回去救時忱的時候,他整個人倒在血泊里,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你當時該有多痛啊?時忱。”
……
其他幾個主治醫師相繼離開。
病房裡,是溫予和時忱的隊員們。
“你讓我幫你養的白山茶開了,這幾年每年都開花,你不想看看嗎?”
“當年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準備今天下班就去見你,差一點,我們就見到了。”
“只差一點。”
“對不起,我沒有救活你。”
“對不起。”
“對不起。”
馬煜站在旁邊,聽著溫予啞到發不出聲音的聲音,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他說:“不是你的錯,溫小姐,隊長他傷得太重了,你已經盡力了。”
其他人也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若是讓時忱看見,定要罵他們幾個是個沒出息的傢伙。
可他看不見了,再也看不見了。
隊長,你不是說,做完任務要去找溫小姐嗎?
你為什麼不睜開眼看她?
你睜開眼看看她吧。
求你了。
販毒組織被一網打盡,高層里的叛徒也被揪出來撤職處理了,他將面臨的是牢獄之災。
但是時忱和那個緝毒警察,永遠回不來了。
這一天,無數人為販毒團伙被抓獲而歡呼喝彩。
也是這一天,有人永遠痛失所愛。
馬煜告訴了溫予這次任務的事件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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