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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就毛毛糙糙了?是庶務沒有打理好還是人情沒有處理好?不過是不小心撞到腳而已,腳還是她自己的,怎麼還給了他由頭挑剔自己。

陳末娉胸口堵得厲害,她甚至想衝動一次,不管不顧地和眼前的男人大吵一架。

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曾經做過無數次的選擇——忍下來,儘量平和回答:「謝侯爺提點,之後我會注意的。」

說完後,屋中陡然安靜了下來,陳末娉瞧見魏珩的臉色比剛剛還差。

真是莫名其妙,她都這麼賢惠了,他怎麼還生氣。

不等她琢磨出一二,就聽魏珩嘲諷道:「你要藥油幹什麼?」

這不是廢話,肯定是為了揉抹活血啊。

陳末娉想翻個白眼又忍住了,一低頭,正好瞄到自己握在掌心的藥油。

好吧,她剛剛慌裡慌張的,居然忘了用。

一隻溫熱的大掌從她掌心奪走了藥油,緊接著,陳末娉感覺下半身忽地一涼,小腿處蓋的被子被掀開了。

另一隻大掌貼上她的腳腕,燙得她下意識地想要掙開,卻被牢牢扣住。

「躺好。」

魏珩的語調一如既往地淡漠:「給你上藥。」

儘管陳末娉對魏珩有許多不滿,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在這段婚事中,魏珩做得還算體面。

他會在晚歸時派人來知會她,也會在外出公幹歸來後給她帶回手信,初一十五的日子雖不常來,可也會有妥帖的由頭讓府中眾人知曉,至少不讓別人覺察她被夫君厭棄。

可她也知道,這僅僅是因為他體面罷了,這其中沒有摻雜一絲一毫的感情。

就像他會順手幫她買糖葫蘆,卻不會想到要問一問她需要幾根。

他此時幫她上藥,也是另外一種形式「順手」。

「嘶。」

感覺到腳踝處傳來的微痛,陳末娉終於回過神來,眼神落回面前的男人身上。

「抱歉,沒估好分寸。」

魏珩嘴上說著,可從他的神色卻絲毫看不出來有抱歉的意思,毫無誠意。

陳末娉在心裡腹誹了兩句,探頭去看自己受傷的腳。

她的腳並不算纖細。

她身量高,又不愛在吃食上虧待自己,自然不瘦。未出閣時,就是京中閨秀中小有名氣的大塊頭。

可魏珩還是只用虎口和兩指就圈住了她的腳踝,輕鬆地像是握住他慣用的那柄槍。

男人稍稍將她的腳托起,查看傷勢。

她的腳白皙如玉,而他的手掌卻是古銅色。

此時湊在一處,白得愈發白了,甚至有些晃眼。

魏珩半晌沒有下一個動作。

「很嚴重嗎?」

陳末娉以為自己真受了什麼嚴重的傷,面露不安。

魏珩沒有回答,只是終於抬起另一隻手,將藥油倒在她微微紅腫的足尖,均勻地將其推開。

陳末娉猛然咬住了唇。

可能是因為剛剛弄疼了自己的緣故,男人的手法變得輕柔了起來,粗糲的帶著燙意的指腹輕輕摩挲過女子柔軟的肌膚,仿佛愛撫。

他指腹的溫度順著她的肌膚匯聚到脊椎,令她忍不住微微顫慄。

成婚三年,兩人的肢體接觸很少很少,卻也不是沒有過。

可那些接觸大都流於表面,沒有一刻像此時這般。

她悄悄抬眼,目光划過男人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樑,最終落到他因為專注而抿起的薄唇上。

不說旁的,單看臉,魏珩長得是真好。

不愧是她當年一眼就看上,費盡心思才嫁給的男人。

「嗚!」

就在陳末娉默默欣賞男人相貌時,動作輕柔的魏珩突然用力,指腹貼著腳趾,猛地往反方向一擰!

劇痛傳來,陳末娉疼得眼淚汪汪,差點從榻上彈出去。

她本想大聲哭喊,可意識到眼前人是誰,連忙把喊聲壓抑成了一聲悶哼,勉強維持住了體面。

「在榻上都能扭到腳趾,也是少見。」

男人淡淡道,將她的腳放下:「趁你不備,我已將其回正,不要再碰到硬物。」

趁她不備?要不是那酸痛還沒緩過勁來,陳末娉都能被氣笑。

果然!她就知道!魏珩怎麼可能會對她溫柔!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假象!

她眼前濕潤一片,看不清魏珩的神色,也不知該怎麼罵他才解氣。

憤怒和疼痛夾雜之下,她又選擇了逃避,把腦袋埋進錦被中,活像只鵪鶉。她期望著一睜開眼,魏珩這個死男人已經離開了她的屋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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