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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社中沒有旁人,小掌柜也沒有太壓低聲量:「這是這一季新出的冊子,個個都是精品,而且多為女畫師主筆,更適合夫人您品鑑。」

「好好好。」

秘戲圖怎麼還用上「品鑑」了,這小掌柜年紀不大心態卻穩,售賣這種東西也能淡然若之。

陳末娉匆匆翻了幾冊,見畫工與初晴送給自己的差別不大,只是扉頁內容各不相同,標題搶眼,忍不住又紅了臉。

她趕忙放下書冊,穩住情緒,故作鎮定道:「先給我裝十冊吧,不對,十冊需多少銀子?」

初晴說千金難買,那丫頭又故作玄虛,這不是買到了嗎,不過價格可能確實不算便宜。

「十冊呀,那您要得可不算少,我給您少點吧。」

小掌柜一邊從箱子裡拿了十冊出來裝好,一邊道:「算您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

小掌柜以為她覺得貴:「夫人,這價可不能再低了,您看那畫技就知道,絕對不貴。要不是這幾年災荒多,畫師也不好謀生,這等畫師的畫冊可不是二兩銀子一本能買的。」

陳末娉感慨初晴被她夫君騙得太過誇張,尋思著什麼時候可得和她說說這事。

她聞言沒再多說,從荷包里拿出一塊銀子塞了過去:「不必找零,包好,莫讓人瞧出來。」

「您放心。」

小掌柜利落地在畫冊外裹上一層油布:「夫人乾脆,您應當是頭次來吧?稍候,我送您個小物件。」

說著,掌柜的從櫃下摸出一個小匣子,把匣子和畫冊一道遞給陳末娉:「夫人多看幾冊,便知這物件該如何用了。」

陳末娉本來要拿,聞言猜出了匣子內是何物,仿若燙了手一般縮回:「不必不必。」

「誒,您拿著吧,學會用這物件,可比一些尋常手段更好呢。」

掌柜的笑著擠了擠眼:「您要是覺得好,我這還有些別的玩意兒,到時候再來啊。」

越聽越羞,陳末娉不再推拒,趕忙拿好物件,快步出了書社。

恰好是一炷香出頭的功夫,玉琳剛帶著人下來,正準備進書社尋自家夫人時,她已經自己出來了。

「夫人,您這是買了什麼書啊,這麼多。」

玉琳從陳末娉懷裡接過,準備放到馬車裡去:「那個匣子裡又是什麼?奴婢一道幫您放下。」

「不必,隨書的一點小玩意兒。」

陳末娉將匣子放進荷包,側身往飯館後門去,順道去解自己的帷帽:「飯菜可好了?我餓了。」

不等玉琳回答,身旁突然冒出一道聲音:「陳末娉?」

那人湊近她又瞧了瞧:「我沒看錯,真的是你!」

陳末娉頓住動作,望向來人。

京城還真是小啊,在這兒居然碰見了她的另一位發小——如果對頭也能叫做發小的話。

此人喚作黃蘊之,也曾是她的鄰居,不過因為陳父和李父政見不合,兩家少有來往。偏生陳末娉又同黃蘊之在一處啟蒙讀書,兩人自小不合,成日發生口角。長大後雖然都維持住了表面體面,可內里是不會變的。

兩人的矛盾在議親後達到頂峰,陳末娉因用了手段,早早定下嫁給魏珩成定遠侯夫人,而黃蘊之因為想同她攀比拖了很久,每次她回娘家時都想去找不痛快,直到去年才成婚,夫君身份同樣貴重,卻比不上魏珩的一半人才。

不過......陳末娉看向黃蘊之隆起的腹部,夫君人才如何,只是臉面,夫妻恩愛,才是里子。

「我剛剛看你從書社出來,正想說這人和你走路姿勢一模一樣,結果就見你摘了帷帽。」

黃蘊之輕撫自己的腹部,眼神毫不避諱地在陳末娉平坦的小腹上晃了一圈:「怎麼,你還是沒動靜嗎?」

「比不得你有福氣。」

這是陳末娉的心裡話。

黃蘊之果然愛聽,她用帕子掩住唇,輕笑一聲:「哎呀,還好還好,只能說多謝菩薩保佑,天時地利人和,恰好就懷上了。」

陳末娉假笑。

「你從樓上下來,可是用完飯了?」

她抬腳往上走:「我剛從農莊回來,腹中飢餓,先去用飯了,改日再聊。」

「沒事,我現在雙身子,用得多,這會兒功夫又餓了,咱倆一起吃吧。」

黃蘊之跟上她的腳步:「遇見一次多不容易,正好敘敘舊。」

她倆有什麼舊可敘的。

陳末娉真想冷臉相對,把她趕走,可偏生黃蘊之嫁得是首輔次子,在京城文官貴婦中地位不低,陳末娉要維持體面,還得同她虛以為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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