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她不相信, 把下巴往她的方向又靠了靠：“你看看, 挺疼的。”

沈池魚用力推開他, 眼中沒有半分憐憫, 每個字都咬的很重：“自找的。”

這三個字重重砸在他心上, 她眼中的冷漠不是假的, 而是真的惱意和漠不關心。

僵持了幾秒鐘，他悶聲開口：“沈池魚, 你別和他在一起不行嗎。”

聽不懂他莫名其妙的發言, 沈池魚沒管他，摸著牆找到燈的開關，眼前白晝閃過，也蓋住了他落寞的神情。

很快就在角落裡找到了冰袋, 直接略過他走過去, 把門拽開, 摻雜了夏日燥熱的風撲面而來, 讓她頭腦發懵, 還好靠手中的冰袋能保持著幾分理智。

晚上，大家默契地不提起白天的事情，坐在篝火旁說說鬧鬧。

跳躍的火星閃爍在黑瞳中，很快本來還聚在一起的人都被發光的海面吸引走，拿著手機拍照留念，或是浪漫地許願。

篝火旁顧淵拿著烤得乾巴巴的玉米啃著，思緒紛飛，不知道在想什麼。

理察坐過來，捏著啤酒瓶：“我說你差不多得了，人家現在是男女朋友，你心裡有點度行不行?”

他知道他心裡有口怨氣，可發泄也發泄過了，再這樣下去恐怕要玩過火。

“你怎麼知道他們在一起。”

這個問題給理察問懵了，然後指了指不遠處兩個人的身影：“用眼看的。”

旁人都在拍照，圍著大海驚嘆，就那兩個人，一人拿著一個飲料繞著大海溜達，海風吹來撩起女孩的髮絲，美好的仿佛是一幅畫。

“萬一沒在一起呢?”

“萬一就是在一起了呢?”被他的話氣笑，理察真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這種自欺欺人的伎倆未免太幼稚。

他本來只是隨口一說，想讓他清醒一點。

哪知道這個人真的認真轉過頭，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說著驚天動地、天理難容的話語。

“那就搶回來。”

一秒，兩秒，三秒……

理察被他的話震驚到好久緩不過來，手下的啤酒都變得索然無味，忍不住尖叫：“你他媽瘋了?!”

先不提道德層面的問題，顧淵現在去搶，以什麼身份?

小三、第三者、插足者。

就算真的搶到了也要被人罵一輩子，沒搶到就更不用說了，怕是要被笑一輩子。

他把手中的玉米扔進篝火里，眼睛深邃幽黑，半眯著眼盯著那兩個背影，語氣危險：“對，是他媽瘋了。”

正常人干不出這種事。

瘋子可以。

他就是瘋了。

鄧知遠攥緊手掌又鬆開，然後又攥緊，悄悄轉頭看向身邊的人，難抑心動。

沈池魚感受到他的視線，轉頭笑得甜美：“學長要不還是和他們一起去玩吧，我只是隨便走走，沒其他的事。”

她自小生活在南方，對海什麼的不是很感興趣，再加上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心中煩亂才獨自走走，鄧知遠怕她不開心執意跟上來。

“沒事沒事。”他搖搖頭，然後裝作不在意地開口道，“總感覺池魚和顧醫生之間有很多事情。”

沈池魚沒說話，似乎聽到身後有聲音，兩個人同時轉頭，就看見一個男人微微偏頭看著海面跟在他們身後。

鄧知遠有些詫異，這有點太巧了。

“不願意說也沒事，這是你的隱私。”察覺沈池魚並不是很想聊這個話題，他很快說道。

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輕輕開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記不清了。”

鄧知遠揚起笑容，安慰道：“記不清也好，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他轉過身，展開雙臂，沈池魚停下，疑惑地看向他。

鄧知遠往前走了一步，腳踩在水裡，閉上眼睛大口呼吸著：“池魚，你也來試試，能感受到很神奇的東西。”

她好奇地問道：“什麼東西?”

除了海風的咸澀、夏日的燥熱以及篝火的燻烤，她沒有感受到其他的東西。

他轉頭，眼神溫柔：“是自由。”

重新看向大海，大聲地喊道：“池魚!是自由!”

很神奇，明明他喊的很大聲，可在下一個海浪來時就被帶了個乾淨，剛剛的話語就這樣被大海吞噬。

“你也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