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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的樣子和你很像,是故意長成這樣的嗎,招招爪子就有人撲上去把你帶回家。」

「羅閔,我真的很喜歡你做貓的樣子,不聽話但很容易讓我心軟。」

第54章

聽得他剖白, 羅閔既沒為他直白的語句嚇到——這令裴景聲感到可惜,也沒表現出信任依賴——這在意料之中。

黑色長睫垂著,輕盈,眨動時卻掀起一陣清風。

「但我現在是人, 貓的身體裡, 是人。」

裴景聲沒有回答我不在意。

對他來說,養一個人與養一隻貓, 沒什麼太大差別。

當然, 他絕不是輕浮的那類人。

縱觀裴景聲成長之途,裴優林僅占據了極小一角, 而這無甚重要的人, 唯一教給裴景聲的,便是懂得珍惜。

摔碎一隻杯子與摔壞一塊名表是一樣的,一匹馬駒與一朵鮮花是一樣的。

它們都屬於自己。

從出生到死亡, 擁有與失去共存,獨特的東西少之又少。

出生在富貴之家,裴景聲得到什麼太過輕易,無甚喜愛,眾生不過泛泛。

在外被人踩在頭頂都能笑臉相待的裴優林唯獨看不慣兒子, 將他丟入尚未開發的海島, 告訴他, 裴景聲不會死在這, 除此之外,裴優林不予保證。

一滴水珍貴, 酸澀的果實珍貴,磨礪的石斧與掌心的繭珍貴。

火苗吞噬枝條,海浪拍打暗礁。星空不會言語, 倒映眼底。

吵嚷卻寂靜。

裴景聲在島上住了十七天,第十八天,他放煙引來了盤旋的直升機。

回家時,他像一隻被醬油涮過的野猴。裴景聲做的第一件事,是向裴優林下巴上來一拳。

沒有話語權,只會任人施為,裴優林美曰其名的教學不過是一場權力的綁架。

裴景聲的確懂得了珍惜,便是落在自己手上的絕不放過。

文文是人是貓,重要嗎?

對裴景聲來說,不重要。

但對羅閔來說,很重要。

裴景聲不得不緩下步調。

人和貓,確實是有所不同的。

「我知道。」裴景聲回答道。

甚至到目前為止,他也是唯一知道的人,裴景聲極力避免因此自滿,羅閔非自願地托出秘密,是不得已,是不可選。

不滿足的因子在作祟,裴景聲渴望得到更多,儘管他不知索取的盡頭是什麼。

羅閔不解:「那你還喜歡貓什麼呢?」

在夢中,他穿著離開時的黑毛衣,衣領包裹的脖頸修長漂亮,頭髮蹭亂了,少了幾分警惕。

視線被翹起的黑髮吸引,裴景聲沒有回答。

喜歡貓的模樣漂亮,叫聲好聽,還是愛它柔軟的毛髮拂過手心,沒有喜惡的玻璃珠般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自己?

如果是這樣,任何一隻貓都能做到。

不必是黑貓。

然而總歸是不一樣的,交集堆砌緣分,既然相遇,就不再孤立。

一言一行微小的改變,疊加思維的聚變。

人因互相影響而不同,因傷痛而成長,靠共同的記憶積攢情感。

更因為在乎,而從芸芸眾生中脫穎而出。

裴景聲沉默得太久,黑霧向中心籠罩,青年的身影逐漸模糊。

「再留一會兒吧。」裴景聲說道。

再多逗留一會兒,直到夢境無法支撐,從他開始崩塌。

直到註定度過的黑夜被盛陽驅逐,停留一段時間歇歇腳。

「裴景聲,你是喜歡這個嗎?」

羅閔的語調沒什麼起伏,面上更是沉靜。

然而在他的頭頂,黑髮之間,卻不知何時長出兩隻三角耳朵。

細密的絨毛覆蓋,長毛從耳廓探出,正是與黑貓毫無二致的貓耳!

不過看著更厚實些,在羅閔說話間,微微抖動著。

裴景聲呼吸一亂,很快調整回來,看不出他產生過絲毫波動。

羅閔頂著一張面無表情但實在出眾的臉,問他,「你為什麼不說話?」

耳朵又動了,向前豎起,認真傾聽的模樣。

「不喜歡。」

「嗯。」

「我不是有特殊癖好的人。」裴景聲淡聲道,宛如正人君子坐懷不亂,絲毫不為所動。他甚至為此疑惑般想,為什麼他的夢境不受控制?

他心念微動,視線卻不受控制地絞緊在羅閔身上,不曾移開半寸。如長蛇鎖定獵物,危險的豎瞳聚焦,粗壯有力的身軀即將纏繞獵物。

掙動、呻|吟乃至喘息都不容許泄出。

在由裴景聲主導的夢境中,羅閔絲毫不受限制,外貌、嗓音乃至性格都與現實中一般無二,除了腦袋上兩隻過於活躍的耳朵和對對待裴景聲過於親近的態度。

——若是羅閔在現實中長出耳朵,是絕不會問裴景聲喜不喜歡,極有可能即刻打包自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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