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一堆行李趕路對體力是個不小的考驗,饒是陳嘯身強力壯也不由累得直喘氣。然而看著前方步履不停,一手行李一手貓的周郃,陳嘯還是咬了咬牙,追上前。
只有被抱在手上的黑貓,顯得最為輕鬆,不聲不響地靠在周郃懷中。
離出口尚有三十米時,周郃停下腳步,門口雖安裝了防風簾,但大風仍用力吹開縫隙,冷氣席捲入內,防風簾上雪與冰結在一起,地上淌著雪水。
不少人駐留在兩旁,望著門外凜冽的寒風暴雪,滿面憂愁。
地鐵在相聚較遠的航站樓乘坐,正常情況下可以通過機場快軌轉乘,但暴雪降落時就已通知機場快軌停運。
如果想要離開,通過尚還在運行的地鐵是最便捷可行的方式。
假設羅閔還未走遠,他可能就被堵在半路,或是還留在其他航站樓中。
畢竟自第一天被網約車司機私下加價後,羅閔和陳嘯就轉向公共運輸出行了。
手機關機也可能是他的破手機扛不住低溫,總之有相當大可能性,羅閔非常安全,只是暫時和他們失去了聯絡。
那極小概率的可能卻揮之不去,周郃極力避免惡劣的猜想,那些古怪的念頭如以惡念為生的毒蟲,在周郃體內壯大,牽扯起深入骨髓的恐懼。
抖動的呼吸打在羅閔耳間的長毛,蒲扇般大掌從後腦向下輕輕順過後頸,掌心仍是溫熱的,指尖已經冰涼。
「麻煩你照顧一下小貓,它叫文文,很乖,如果我沒在中午前回來,有人會和你聯絡。」
羅閔被周郃交付給陳嘯,陳嘯沒抱過孩子或是小動物,接過黑貓時將圍巾弄散了,還讓貓向下滑了一寸。
周郃簡單替他調整過姿勢,轉身離開,一路一聲不吭的黑貓卻突然發出叫聲。
見周郃不回身,黑貓又發出更長而嘶啞的叫聲,周郃終於意識到是黑貓在叫他。
他走回來,一雙貓眼跟隨著他的動作,緊緊鎖住他的臉。「怎麼了?別害怕,有人會保護你的,我必須要出去一趟,文文會理解的對嗎。你那麼聰明,乖乖的。」
黑貓不依,從鬆散的圍巾包口伸出爪子勾住男人的衣袖,[別走了,我就在這裡,你去哪裡找我?]
可惜吐出口的只有意味不明的貓叫,周郃輕手拆下黑貓的指甲,任憑羅閔再叫都不再回頭,身影隱入飛雪中。
陳嘯將黑貓重新裹緊,手背不慎被未收回的指甲刮出一道劃痕,低下頭瞧見黑貓仍盯著周郃離去的方向,兩腿一撇蹲下身嘆氣。
他倒是也想出去找找,可他向來讀不懂羅閔的心思,哪怕找也同無頭蒼蠅般亂撞。
倒不如留在原地,等著羅閔主動回來,說不定,他還是最先見到羅閔的人。
至於周郃,陳嘯不知道該不該祝福他找到羅閔……
陳嘯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順帶照顧一隻嬌貴的寵物貓。
他把黑貓放在膝蓋頂,逗弄它。
[好久不見了,上次才照顧你一會兒,就把你看丟了,沒想到我們還有緣分。]
黑貓對他擺來擺去的手指視若無睹,半闔著眼,清亮的眼瞳被遮住一半,看著沒什麼精神。
這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倒是和羅閔很相似。陳瀟單手給羅閔發消息,手指看著粗,敲起屏幕來半點不含糊,噠噠噠就發了滿屏的消息。
忽然一道簡訊從頂部跳出,陳嘯沒記起這串號碼的主人,不過來信內容表明了身份。
【文文在你身邊嗎。】
衝著對方闊綽的出手,陳嘯秒回道:【是的,裴先生,我現在抱著文文呢,它現在很好。您要來接它嗎?全城的路應該都被管制了。】
他在航站樓內,都能聽到悠遠的喇叭聲。
陳嘯的動作,引起了羅閔的注意,他歇了一會兒,攢出些力氣湊到手機屏幕前,裴景聲的新一條簡訊恰好傳來。
【他有什麼異樣嗎,麻煩你檢查一下他有沒有不舒服。】
【我會儘快趕到。】
注意到裴景聲對黑貓的人稱代詞,陳嘯咂舌,沒想到有錢人對寵物也有那麼深的感情,幾乎是當做家人看待了。檢查起黑貓的動作不由更輕柔小心,儘管他本來的力道就像在撓痒痒。
羅閔配合著陳嘯的動作,艱難地運轉思路,陳嘯不知道裴景聲在哪,他知道。
裴景聲在柳市,與他所在首都相距上千公里,在所有以首都為站點的航班、列車都面臨取消的情況下,他怎麼趕到?
就算裴景聲再有錢,也無法與天災相對抗。
陳嘯在羅閔發愣期間回覆:【我檢查過了,他沒受傷也沒有特殊的症狀,就是看著精神一般,不太想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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