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聲收回扣在他腰間的手,「怎麼了?」
「還是別那麼做了,婆婆也很喜歡他的,還有他其他家人。」
裴景聲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羅閔是在勸告他不要真做出把人千刀萬剮丟海里的事,低下頭無奈道:「在你心裡,我是法外狂徒嗎。」
羅閔沾著水汽的眼睫抖動,又不肯說話了。裴景聲心下驀地一軟,羅閔顯然是醉了,看不出喝了多少,反應緩慢,語速也慢悠悠的,情緒清晰地展露,整個人就像軟綿綿的水寶寶,引人逗弄兩下,又怕將那薄薄包裹著他的膜戳散了,只能小心翼翼地捧著。
「冷不冷,不在外面說了,到家裡再好好說清楚,什麼張韜劉濤都先不管了。」他抓起羅閔的手,觸手一片溫熱,指節細長,沒什麼肉,握著不算舒服,但裴景聲緊緊地抓在手裡,不肯放下。
羅閔被他拉著手,被動地向前邁步,打開車門時,突然說:「我有東西忘記拿了。」
說罷,又轉身回去,裴景聲握著手腕將他拽回,好聲好氣道:「東西落在哪了,我去拿,你坐在車裡指揮我,行嗎?」
在羅閔不信任的眼神下,裴景聲在灌木叢中繳獲年貨兩袋,枝條劃破衣袖報廢外套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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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羅閔沉默的抗議中,裴景聲將車開回了家。
「沒發燒,但還是多喝點水,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裴景聲監督羅閔一口一口將一杯溫水喝盡,自然地摸上青年的臉側。
微微的軟,也很滑。
和摸黑貓完全不同的手感。
裴景聲意猶未盡,羅閔搖頭脫開了裴景聲的手心,眼裡升起水蒙蒙的霧氣,「為什麼還沒有變成貓?」
沙發邊的落地燈暖意的光柔和了他的面龐,突顯平日隱藏得極好的幾分稚氣,裴景聲低聲道:「不變貓不好嗎,不管你會不會變成貓,我都會去接你。我們不是說好要做朋友,不可以讓羅閔本人和我相處嗎?」
羅閔本人兩手不自覺地捏衣袖,剛換上的睡衣很軟,「變成貓,相處會簡單一點。」
「那你把我當成貓,你就做羅閔,這樣相處試一試。」裴景聲在沙發前蹲下身。
即便是蹲著,他的體型也不小,羅閔實話實說:「貓不會長那麼大的。」
「……那我是什麼?」
「你是裴景聲。」
裴景聲哄人的話咽回肚子,哪怕羅閔喝醉了,也並不好對付,他轉移話題,「誰帶你喝酒了,那個張韜?」
「嗯,他說喝了酒,以後就不再往來了。」羅閔說話時習慣看人眼睛,為了與裴景聲對視,他低著頭。
或許是姿勢的緣故,裴景聲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下撇,很小很小的弧度,卻仿佛藏著天大的委屈。
「你……」
「是酒難喝,還是藥酒很難喝?」羅閔打斷他,偏了點頭,認真地詢問。
裴景聲跟上他跳躍的思維,「酒都是難喝的,下次也不要喝,誰叫你喝都不用管。」
「我自己喝的,我沒喝過,想嘗一嘗。如果知道它很苦,我就不喝了。」
怎麼說話像撒嬌,裴景聲錯開視線喉結滾動,原本堅定勸羅閔不再喝酒的心思動搖,或許以後可以讓他喝一點不傷身的甜酒。
「裴景聲,到你說話了。」羅閔很懂做朋友的分寸,不能只有他單方面地說,要留空間給裴景聲講。
他穿著裴景聲親手挑選的柔軟的棉質睡衣,眼睛霧蒙蒙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連呼出的氣息是裴景聲常用的牙膏香氣。仿佛從裡到外都打上了裴景聲的烙印,全身心地依賴著他。
但只要他清醒過來,就會馬不停蹄地從這裡離開,沾染不知誰的氣息。
此時的羅閔終歸是短暫的,裴景聲榮幸地擁有這一段時光,卻也因此強烈地欲求不滿。
這是不可解的,羅閔不屬於他,他會在自己看不清的地方招惹上別人,比如——周郃。
周郃為什麼會突然對一隻黑貓有莫大的興趣,會和羅閔本人有關聯嗎?裴景聲一直沒找到時機詢問。
現在,是一個好時機。
「周郃之前一直在找你,他說你是他很重要的人,你認識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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