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上前,安慰幾番又轉而勸說,他知曉羅錦玉念舊情,即便是俞秋,她心裡仍是存了幾分期盼的。
果然,羅錦玉有所動搖,他又哄勸稱孩子年幼體弱,驟然離開身體怎麼能抗住。羅錦玉徹底軟了心思,卻不肯輕飄飄地回去,站在街邊抹淚。
一隊迎親車順街角拐來,羅錦玉望著鮮花錦緞出神,沒曾想其中一輛陡然失控,徑直向街邊三人撞來。
幾聲尖叫後,羅錦玉摟著程雲樂轉醒,血泊自程競思身下散開,程競思進氣少出氣多,向外吐著血沫,上身還維持著向前推的姿態。
再一聲哭嚎,羅錦玉緊抱著程競思,只聽程競思最後吐出程雲樂的名字便咽了氣,拊膺大慟,昏倒過去。
再醒來,程競思早下了葬,俞秋與俞瑾瑤卻始終不曾露面,羅錦玉心死,寫下斷絕書離開俞家,只當再沒她這個人。
羅錦玉離開三月後,俞瑾瑤早產誕下一個男嬰,取名程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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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天錫與程沛交集不多,卻印象深刻,俞家母女絕口不提他生父,對他百般疼寵,予取予求,卻不許他離開南景市,程沛鬧過一回被俞秋打得哭暈過去才罷休。
長輩祭日時,魏天錫隨外婆俞冬返鄉,才會與其他人見上一面。
幸好他對程沛有印象,才能一眼猜出那位周總的身份。
與程沛如此相像的壯年男人,言語中又與羅閔關係密切。
羅錦玉找到的替身,不是他又是誰?
而剛巧程沛生父逝世年份與俞秋大女兒失蹤的時間如此巧合。
瑾瑤錦玉,玉石華美,他怎麼沒能早些想到?
可誰又能想這二十多年前的鬧劇、醜聞,延續至今仍然未能終止,它落在羅閔與自己之間,像一場爛尾的愛情小說,有情人終成兄弟。
狗血而令人發笑。
魏天錫笑不出來。
一切的源頭與推手,皆是私慾。
他挖出羅閔的痛楚,得到絕情的回擊,現在,他要將這一切再告知羅閔嗎,告訴他,在這場戲劇中,羅錦玉也是個可憐蟲,而你,是個還來不及登場的無辜替補。
他以什麼姿態或角色說?
糾纏是不甘心,但在不甘心之外,還有他被淹沒的眷戀與鍾情。如果他能多了解羅閔一點,多妥協一些,不展露狂躁偏激的一面,或許就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至少在還沒分離時,他們之間仍有美好。
他不想徹底覆蓋這微不足道的美好。
放下的手掌緊握成拳,他徹夜未眠走回這裡,又灰敗地離開。
「你站在門外幹什麼?」門突然打開,露出令他朝思暮想的冷白面孔。
魏天錫瞬間回頭,「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
「一隻耳對著門外呲牙,還想在門口撒泡尿標記領地,應該就是為了驅逐你吧,這位偷聽狂先生。」
高大的男人撫著黑犬的脖子,嗓音和煦而充滿攻擊力,他站在羅閔身後,微微俯身的動作仿佛將青年罩在懷中。
是威懾啊。
「隔著門,我聽不清你們的聲音,以及,一隻耳對我有些誤解。」裴景聲認出他了,僅憑一道模糊不清的背影?魏天錫對裴景聲的挑釁回以笑容。
儘管這令他看起來像暫時處於精神穩定期的狂暴分子,但保不準會突然發些什麼瘋。
裴景聲笑笑,沒再繼續說,側頭尋求羅閔的庇護。
「我認為我們上次說得很清楚,沒什麼再見面的必要。」
「所以你看到我的簡訊了是嗎。」魏天錫雀躍,「沒關係,你說的我不在乎,你說那些話都是我活該,是我激的你,你只是想在當時擺脫我,我逼得太緊了,我太急了,是我的錯。羅閔,給我一個機會,最後的機會好嗎?」
在五分鐘前,他堪堪選擇放棄,但當羅閔出現在眼前,他又一次跟隨了本性。
他們是真的表兄弟又怎麼樣,親上加親,又不會鬧出個孩子來。
羅閔還戴了耳釘,黑髮夾在耳後更顯出幾分特別的氣質,魏天錫無法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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