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蓉蓉低著頭:「他那個女兒。他死後,她女兒把我拉出去,單獨跟我見了一面,質問我為什麼還要出現,明明她們一家過的好好的。如果沒有我和我媽,我媽的死也不會對他造成那麼大影響,臨死前惦記的都還是我和我媽。她說一定是我和我媽對他做了什麼,明明這麼多年他從沒提起過自己還有別的妻子兒女。我本來對他還有點父女之情,聽到這句話徹底沒了。我渾渾噩噩地離開醫院,一不留神被車撞死了。」
「所以她說你就信了?」宴百川也是沒見過這麼傻的人,「五十多歲的人了,人家說什麼你都信。譚闕剛認識趙悅的時候就說過自己有妻子,趙悅對此心知肚明!」
「譚闕女兒也許沒有說謊。」周雲禮回憶了一下,「如果我沒記錯,譚闕的記憶里,他跟趙悅從未跟孩子提起過自己曾經結過婚的事。至於譚闕得知吳美玉沒死想回開河村時,他太激動,根本沒有注意過兒女當時的狀態,記不清兒女的反應。父母為孩子健康成長考慮,不想孩子多想,故意隱瞞這種對孩子來說無傷大雅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並非惡意,畢竟事實擺在這,而譚闕那個女兒也沒有說這個謊的必要。」
宴百川一想,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站起身抄著手覺得有點不好辦了。
「傅行生沒有故意拋棄,也沒有否認;吳美玉沒有死纏爛打;趙悅正常追愛;譚闕覺得跟趙悅也還算合適,為趙悅的青春買單;譚闕的女兒根本不知情,說出了那句傷人的話;吳蓉蓉信以為真,為母報仇。嘶……這整來整去算怎麼回事?」
周雲禮認可了他的總結:「只能說造化弄人,她們一家三口上輩子就沒有團圓的緣分。」
吳蓉蓉趴在桌子上,臉埋在臂彎里,哭了。
那她這二十多年是在幹什麼呢?
譚闕喪偶另娶合理合法,她並非不能接受,畢竟那時候傅行生也還年輕。
她是會怨恨他,畢竟吳美玉同樣年輕卻終身未嫁,他為什麼不能終身不娶?
但這一點理由根本不夠。
這麼多年裡她也無數次勸吳美玉找個老伴,如果養大她的不是吳美玉而是譚闕,她也會支持他另娶。
她只是覺得悲哀、可笑。
為什麼譚闕不是個徹頭徹尾的負心漢呢?那樣她恨的也有道理,不會像現在這樣進退兩難。
她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
「老闆,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這裡也沒有傅行生的事兒了,你先送他回去吧,順便去孟婆店拿點東西給他。這邊有我,等你回來再處置吳蓉蓉。」
宴百川看出他是想安慰安慰吳蓉蓉,他自己確實也不太是這塊料,便接了護送傅行生的活兒,「走吧。」
傅行生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吳蓉蓉抬起通紅的兩隻眼睛看著他,張張嘴好像說了什麼,聲音很小,連坐在她對面的周雲禮都沒聽清,不知道傅行生聽見沒,他轉身關上了門。
「您……」傅行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宴百川,本來「宴大師」叫的好好的,但自從月老廟他說自己是什麼什麼「大帝」之後他就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宴百川了。
好在宴百川不計較:「你說。」
傅行生跟著他往外走,邊走邊問:「我就是想知道如絮還能不能回來了?」
宴百川沉思片刻,「不好說,看造化吧。」
會議室里,周雲禮遞給吳蓉蓉一張紙巾,「念念不忘必有迴響,羈絆太深的人下一世還會再相遇的。其實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上輩子犯下的罪孽、得到的福報,下輩子都會對應相應的懲罰和獎勵,不需要人過多地干預。如果幹預了,既定的命運就會發生改變。」
「就比如譚闕到底說來辜負了吳美玉,今生感情路上必然不順,這不就應驗了麼?前世趙悅對譚闕念念不忘,今生她們有一段露水情緣,這是了了趙悅的念想。而吳美玉跟譚闕之間互為牽掛,糾葛太深,上一世又不得圓滿,所以這一世他們本該再續前緣。」
吳蓉蓉聽到這句話眼睛亮了一瞬,下一刻就被周雲禮打碎了希望:「但他們之間的聯繫是薛如絮。上一世趙悅斷了吳美玉和譚闕,這一世就會由她牽起這條線。薛如絮在她的下一部劇裡帶資進組,邀請傅行生當男主角,這是一部關於茶藝的正劇,劇組請了幾位著名的茶藝老師做指導,其中就有轉世後的吳美玉。而這部劇的導演一開始並沒有相中傅行生做男主。」
吳蓉蓉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了:「你的意思是,現在薛如絮死了,傅行生做不了男主,他見不到我媽了?而這一切,就是因為我。我殺了薛如絮,我親手毀掉了他們再續前緣的機會?」
她連連搖頭,「怎麼可能?我媽一輩子都在等那一天,我怎麼可能親手斷送這一切?!」她好像有點瘋癲了,「不可能的……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她抱頭痛哭:「為什麼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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