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控地用舌尖抵了下犬齒,難怪剛剛那麼配合。
大廳玻璃展櫃旁有椅子,晏遷扶著戚朔坐下來,趁機道:「事權從急,戚先生請諒解。」
明明是恭敬的用詞,他卻聽出一股別的味道。這位晏醫生可不像在診所里那般溫順。
戚朔笑道:「當然,不介意。」
花襯衣目光掃過兩人,吩咐手下,「去,搜搜那個姓晏的身上有沒有不該帶的東西。」
手下上前從晏遷身上只搜出一枚手環,還是個劣質貨,不屑地嗤了一聲。
門口響起喇叭聲,花襯衫拍拍大腿,將手環用槍托砸碎,「走吧二位。」
晏遷看見過顧桑結是如何引導盲人的,但是肩膀離脖子太近,他很排斥這種威脅感,選擇直接抓著戚朔手腕。
「跟上。」
隔著一層衣服,他也能感受到那股冰冷,要不是確認脈搏還在,晏遷會以為自己拽著的是屍體。
晏遷計算著時間,從黑市入口到這裡坐車也該到了。
就在他剛踏出「陶路德」大門時,灰色的麵包車旁圍了一圈持槍僱傭兵。
朱利安撩著大波浪邁進來,「是誰敢在老子地界上動武呢。」
花襯衣罕見地愣了一下,手掌交握摩擦,「誤會吧,黑市的規矩我們都懂。」
朱利安沒理他,走到晏遷面前,「你剛剛說的外快是怎麼回事?不會是這幾個醜男人吧,噢,你身邊這個倒是可以,他身上這股戰損感在「雲巔」可很吃香。」
他的視線像是黏在戚朔身上,要把人盯出個洞來。
「他們身上有槍,目測五把,一共五十萬。」晏遷揉著手腕道。
聽到「槍」這個字,朱利安眼神都變了,周圍原本還有些吊兒郎當的僱傭兵紛紛端起改造過的高倍爆破槍,手搭在槍栓上,槍口對準包圍圈內。
只需一梭子坦克都能碎成豆腐渣,手槍在他們眼中就是孫子。
一個黑市能拿來軍用武器確實不簡單。
花襯衣見狀,手疾眼快往旁邊一抓,原本目標是戚朔,可誰知他恰巧往後退了一步,就變成了晏遷來當這個擋箭牌。
晏遷條件反射一個側身過肩摔,「咔噠」將花襯衫的手腕彎折。
花襯衫也沒料到會讓軟柿子扎到手,懵了一瞬便被一隻高跟鞋踩在地上。
朱利安用力踹了一腳地上的人,贊道:「漂亮,但還不夠完美。練過嗎?」
晏遷晃了晃手腕,解釋道:「診所太多這種人了,學了幾招。」
「你剛剛右腳應該再往前一點,重心會比較穩,不然你就會反過來被對方帶倒,你的力氣也還差點。」
初學者的過肩摔,容易把自己都撂倒的原因也在這兒。
朱利安簡單點評,接著用高更鞋跟碾在花襯衣臉上,「不過,對付這種蠢貨足夠了。」
晏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多謝指點。」
花襯衣見兩人把自己踩在地上,還當教學案例講解起來,頓時胸中一股氣出不來。
晏遷回首看向戚朔,那人像是才反應過來,夾雜著關切的語氣問道:「晏醫生沒事吧?」
「戚先生這眼神挺好使的。」
如果話語能化為實質,大概能看見晏遷話里的冰碴子。
朱利安聞言也看向戚朔,那一雙被繃帶纏繞的眼睛是在太過醒目,任誰聽都是諷刺。
僱傭兵押走那幾人,朱利安只好岔開話題問道:「他是你朋友?」
晏遷道:「不是。」
戚朔道:「是。」
晏遷沒管戚朔,補充道:「他是我患者的家屬。」
朱利安一個我懂的眼神,收了點燦爛的笑容,「你怎麼惹上那些人的?我雖然能讓他們在黑市多呆幾天,可等罰款交清就得放人了,說不定會去找你麻煩。」
「你問他吧,不是我招來的。」
雖然剛剛過肩摔是做戲,但他用的是那隻扭傷的手,手腕再不處理怕是明天都消不了腫。
「我向他們打聽點消息,被敲詐了。」戚朔施施然,聽上去像是那麼一回事。
說謊。晏遷視線落在戚朔手上。
若為求財,戚朔手上有隻機械錶。這個時代的人大多數都只帶通訊手環,這些上個時代的產物早就成為有錢人的裝飾品,在拍賣會上能給出天價,平常人可買不起,這些挾持者卻連看都沒看一眼那隻表。
本來像戚朔這種有錢又有點殘疾的人身邊沒個保鏢,獨自來黑市就已經挺奇怪的,不免惹人懷疑真實目的倒底是什麼。
現在人沒事,他的情分也盡到了,還陣亡了一隻手環。
「他們敲詐你多少?」朱利安沒忍住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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