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沒等到晏遷的聲音,戚朔一回頭便看見他歪在椅子上已經睡著了。
戚朔把陽台門關上,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藥效過去也需要半小時,他打算待到那個時候再走。
「嘟嘟嘟!」
晏遷眉頭輕蹙。
戚朔取下面具走向玄關門,一拉開門。
「晏遷,你沒事吧,我打那麼多通電……話。」
顧桑結愣在原地。
「戚先生?」
戚朔只把玄關門拉開一半,整個人卻將那點縫隙堵得嚴嚴實實,「是我,你找晏遷有事嗎?他睡著了可能沒看見電話。」
顧桑結也不是那麼沒眼力見的人,這麼晚了,兩人獨處,還睡著了。
「這……這樣啊,知道他回家了就好,我沒什麼事情,之後他有時間了再來找他,抱歉,打擾了。」
顧桑結說完立即轉身逃也似地離開,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戚朔知道他大概誤會了什麼,但他本來也不清白。
他將玄關門關上,戴上面具清理房間裡的從他身上滴下來的血和牆灰。
第121章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晏遷再次做夢了。
他夢見的人還是許久沒有想起過的人。
他的爺爺。
隨著接觸這個世界的時間越久,他記憶中原本模糊不清的部分都像被洗去淤泥般顯現出來。
他最後一次見爺爺是他十八歲生日那天。
即使爺爺再如何忙碌,每一年的這一天他都會雷打不動的陪他過生日。
送的禮物也是稀奇古怪從不重樣。
如瘦長鬼影般,身上布滿鱗片的黑色怪物模型雕塑,四個穿著藍色唐裝的小玩偶,上面印著的字樣也是「善惡貪嗔」,還有銀制的鹿角面具,木雕的一把手掌大小的小鐮刀……
這些東西全都與他系統裡面的卡牌相對應……
那一天他在家裡守著蛋糕等了很久。
直到鬧鐘播報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爺爺依舊沒回家。
再然後一個自稱是爺爺朋友的人就把他帶到醫院太平間。
爺爺躺在冰冷的陳屍台上,全身冷冰冰硬邦邦的。
帶他來的那個男人站在走廊里和前來遺體告別的其他人交談。
當時的晏遷聽得並不真切,可現在卻能聽見他們交談的所有內容。
「南哥,這個孩子確定沒問題嗎?」
把他帶到醫院來被稱為「南哥」的男人厲聲道:「不該管的事情你們別管,無論對誰講這孩子都是老晏唯一的孫子。」
「可大家都知道老晏單身一輩子了,哪裡來的這麼大一個孫子啊。」
南哥把菸頭叼著嘴上,「領養的不行嗎?你又沒花錢養孩子打探那麼多做什麼。」
「主要是上面在追查老晏身上那東西的去向,不問清楚,我也不好交差。聯邦那群狗/日/的,這次要不是老晏提前收到消息把聯邦的監察官引開,我們反抗軍的政要就全舍在浮城了,只可惜他沒能逃出來。」
「那孩子不知道老晏和我們的事情吧,覺醒異能了嗎?」
「他不是異能者,也不知道我們的事情,別讓你的人去瞎打聽。」南哥踩熄菸蒂,「老晏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他看到的聽到的都跟我們不一樣,有些字眼會自動忽略過去。」
南哥看了一眼站在陳屍台旁邊背對著他的晏遷,「他的資料也不用遞上去了,老晏死了,這孩子已經很可憐了,別再讓不相干的人來打擾他的正常生活。」
「明白了,我心裡有數。」
那人語帶憐惜,「可這孩子以後怎麼辦,昨天好像還是他十八歲生日吧,還得上大學,實在不行把他帶到後方吧,安排一個合適的家庭收養,一個人也怪可憐的。」
「這孩子的心理素質比你們想像的要強大的多。」南哥回過頭,「再說老晏很早就安排好了,你先帶著人離開吧,這裡沒什麼你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了,免得引起「眼睛」的注意。」
「哦,對了,你要是實在閒得慌,就去把這孩子周圍的人篩查一遍,最起碼要確保大學畢業前他附近是安全的。」
那人是反抗軍情報處處長,再如何說也不會閒得慌,不過這點事情他還是能吩咐下去做的。
「好。」那人說完,立即揮揮手,走廊里站著零零散散的人都迅速離開。
腳步聲響起。
南哥走到晏遷身旁,他看著晏遷臉上無悲無喜,只是握著晏伯山的手,他問道:「你在想什麼?」
「太硬了。」晏遷道。
「嗯?什麼?」
「爺爺的食指之前搬東西的時候被壓斷了,但他不肯去醫院,自己用塑性材料和癒合噴霧處理了一下,但食指對比其他的手指會比較軟一點,這個屍體的手指太硬了。」
晏遷望著南哥,清澈的眼睛倒影著他的影子,「他不是我爺爺對嗎?」
沒有去醫院代表不會有記錄,所以他收集的情報裡面也沒有這一項。
南哥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有些棘手,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不過晏遷沒有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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