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定殷回之今天是死也要將他拖下地獄了,於是勾起一個甜蜜蜜的笑,嘆道:「認不認,很重要嗎?阿殷,你怎麼不說說你的父親是誰,你的母親又是誰啊?」
季回雪的聲音很輕,卻仿若地獄迴響,含笑給了他一個新稱呼:「你這個……流著謝殷髒血的雜種。」
「至於你母親,堂堂……」
殷回之雙目猩紅,衝上去一劍刺穿了季回雪的肩膀:「住口!」
冰魄刺入季回雪右肩的那一瞬,殷回之的腹部也猛地一寒——流風也刺進了半截。
「此招確實好用,」季回雪抽手,跟他拉開距離,笑著繼續說完了剩下的話:
「堂堂逍遙門大弟子,借清剿魔頭之名,入魔域與謝殷苟合,生下你這個髒東西——她不該死嗎?」
結界邊的那些人已經傻眼了。
殷回之是謝殷的兒子?
逍遙門大弟子……最年輕的這一輩大弟子是個男人,那就只能是上一輩的大弟子——雲懷晝?
雲懷晝的確是女子,可她不是已經歸隱了嗎?怎麼……怎麼會……
然而事實就有這樣的魔力,無論有多少離譜的經過,都會有千絲萬縷的依據指向現在的結果。
水鏡外的逍遙門門主已經是臉色煞白,顫抖道:「胡說八道!」
他身邊的歸元宗長老連忙安慰他:「許是那……呃……季回雪沒弄明白呢……到時候讓雲長老出來露個面,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從前他們幾個互稱彼此座下的弟子,都是「這孩子」、「那孩子」,歸元宗這位長老看著水鏡里不大正常的季回雪,實在是叫不出口了。
褚如棋的臉色完全不比逍遙門門主好多少,一張臉繃得梆硬。
而歸元宗長老那句「讓雲長老露個面就澄清了」不僅沒有安撫住逍遙門主,反倒叫人家臉色更難看了。
能在這種場合的,能有幾個心思單純者,大家只一看,再一想便明白了。
從謝殷叛出逍遙門,逍遙門已是元氣大傷,那一代三個傑出弟子,只剩下雲懷晝和沈奕。
後來……雲懷晝以剿魔的名義隻身入魔域,和謝殷打了個天崩地裂後負傷回門,之後就一直隱世不發。
自那以後,逍遙門雖名為天下第二宗,實則還不如歸元宗說得上話。
那時也有傳言說,謝殷還在逍遙門時,與雲懷晝感情甚睦,甚至差一點結為了道侶,但這些傳言都被逍遙門態度嚴肅地否認了。
眼下來看,真是……
雲懷晝身為從前的傑出弟子、如今的大宗長老,跟魔修通姦,縱使死去,怕是也不會被人同情。
可這季回雪是怎麼回事?當真殺了雲懷晝?出於什麼理由?
境內,殷回之雙目通紅,掐訣出掌,這一掌依舊以靈力為基,卻是完全不同於任何正道式法的陰毒狠戾。
或者說,除了是以靈力為基礎外,已經和別的陰邪之術沒有任何區別了。
季回雪被狠狠震翻在地,殷回之踩著他的肩膀將他踩進了泥里:「季回雪,我母親生前從未做過惡,一生平亂維安。謝殷後來是瘋了,但他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你以為你這樣說……便能往我母親身上潑髒水嗎?」
殷回之腳下用力,季回雪的斷臂再次汩汩湧出鮮血,染紅了泥土。
「這是你那個師尊教你的嗎?可真是令人歆羨……咳,」季回雪咳出一口血,「能不能潑上,你我說了可不算——」
殷回之手指不受控制地發顫。
他知道季回雪說的是對的,這件事只要傳出去,沒有人會在意雲懷晝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外界只會像辱罵他當初叛出宗門一樣,辱罵雲懷晝和魔修通姦。
對季回雪的殺意在這一刻攀升到頂峰。
他抬掌,就要朝著季回雪的眉心狠狠拍下——
「住手。」一道充滿威壓的聲音從遠處遙遙傳來。
不是江如諗又是誰。
殷回之的手頓在半空,卻連眼神都沒分過去一個:「江峰主來了?」
江如諗的身形出現在結界外,目光冷沉:「殷回之,不要一錯再錯——將結界撤開。」
殷回之勾了勾唇,終於抬眼看向江如諗:「江峰主,我該謝謝你的愚蠢和耐心,否則我哪能那麼容易就在另外兩位長老的眼皮子底下毀了傳送陣。」
江如諗果然被他氣得沉了臉色。
殷回之愉快地歪了歪頭,又倏地陰沉下來,緩聲道:「江如諗,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好徒弟做了什麼,就要來怪我呢?」
江如諗身為化神修士,五感非凡,趕來的路上已聽了不少,知道自己這兩個弟子之間的恩怨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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