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撞幾乎把殷回之的理智和最後一絲力氣都撞散了。
他宛如一條脫水的魚,軟塌在唯一能倚靠的物體上。
那隻手很不溫柔地壓住了他的眼睛,隨後似乎有什麼大片被絞碎的聲音,鼻尖縈繞起一陣腥氣。
姬樞的聲音聽不出情緒:「阿回,連死都不怕,應該沒什麼怕的了吧。」
手臂環繞,箍住了殷回之軟泥一樣的腰,他又俯首,含住殷回之燒得滾燙的薄唇,在吮吸交纏間悄悄渡了一片解黑蛇毒的藥丸過去。
都說薄唇之人多薄情。
他以前是信的,現在卻有些懷疑了。
殷回之半是沉淪半是掙扎,每每要清醒一點,都被姬樞用恰到好處的刺激堵了回去。
直到層層疊疊的袍角直接搭上小腿皮膚、涼意無孔不入地沁入每一處,他才驀然驚惶起來。
自以為劇烈的掙扎被姬樞輕而易舉地化解,殷回之在情慾的間隙里陰沉恨聲威脅:「……我會殺了你。」
姬樞仿佛聾了,並不回應,一手扶著他的腰,另一隻手耐心得出奇。
殷回之的意識又被他試探的捻壓打包拖回了昏沉的慾海。
刺痛擠入感官的一瞬,他似乎聽見了姬樞微啞的聲音:「嗯。」
第47章 蜉蝣·五
渾渾噩噩的狀態維持了整整三天。
殷回之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移動的,總之等他真正清醒過來,他已經離開了那片鬼氣森森的密林,躺在熟悉的木屋中了。
只是這次,他心裡沒有半點以往的輕鬆。
好噁心。
他是覺得這可笑的世界不值一活。
但不代表,他願意像一條狗一樣被人按著、毫無還手之力地被迫交、媾。
殷回之不修無情大道,也不算貞潔烈夫,他只是純粹覺得那種感覺噁心。
被肆意玩弄、無法反抗的噁心。
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來消解這種無處安放的作嘔和憤怒。
身體裡的餘毒還沒完全清除,但已不足已再控制他的行為。
他從床上慢慢坐了起來。
修士靈敏的五感在此刻發揮了作用。
只一瞬,他便感知到屋裡另一人的存在。
昏暗的夜色中,姬樞靠在木椅上淺寐,呼吸很淺,似乎睡得並不踏實。
殷回之盯著那顆歪在椅背上的腦袋,目光陰沉沉的。
把床讓給他,自己睡椅子,真是好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殷回之譏誚地扯了扯唇。
他的劍就擺在手邊,顯然是姬樞帶他回來時撿回來的。
倒也方便他了。
他提著劍無聲靠近姬樞,緩緩舉劍。
對著那截修長脖頸刺下去的一霎那,身體過電般閃過一陣鑽心的癢,膝蓋不受控制地軟倒在地。
劍刺進了木椅扶手,堪堪錯開姬樞的手腕。
椅子一震,躺在上面的人沒有睜眼。
殷回之一時難以確定對方究竟是沒有察覺動靜,還是在裝作一無所知。
如果是裝的,是在等他動手嗎?
殷回之想著,又露出那種很涼薄譏誚的神情,他輕輕地叫:「姬樞,你醒了嗎?」
椅子上的姬樞慢慢睜開了眼,瞳孔灰白無神。
殷回之的臉隱在黑暗中,似乎在思考什麼,又像只是單純地盯著姬樞,唇角牽起一抹古怪的笑:「真的醒著啊。」
姬樞沒說話。
殷回之撐著扶手,慢慢站起來,把劍柄送到他手邊,溫聲說:「姬樞,你知道我想要做什麼——別逼我親自動手,好嗎?」
冰涼的劍柄擦著皮膚抵進手掌,姬樞並不意外。
或者說,預料之中,計劃之內。
他只問:「我死了,你會繼續尋死覓活嗎?」
殷回之仿佛聽不見他的話,依舊很耐心地等他接劍。
於是姬樞緩緩張開手掌,握住冰魄,調轉劍尖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這個本不該出現的身份,可以到此抹除了。
殷回之冷冷盯著他。
姬樞左肩還留著那日一劍刺穿的傷口,因著修為太低,到現在都沒有癒合。
劍尖隨著他的動作再次沒入皮肉,鮮血湧出。
再進一分,便能徹底刺進要害,但持劍的手突然被一道靈力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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