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對方眼神的那一刻,殷回之臉色煞白。
蒼老佝僂的身形慢慢化作高大挺立的黑袍青年,那對眼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他。
「阿殷,大晚上不睡覺,怎麼跑到神醫谷來了?」
殷回之試想過無數種情況,神醫谷會如何難為他敲詐他,也都做了相應的打算。
但他獨獨沒想到,等在這裡的人會是謝凌。
殷回之僵滯在原地,想謝凌出現在這的原因。
他準備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被輕易看出問題,就算真的暴露異常,也不會直接被看出真實身份。
更不會傳進謝凌耳朵。
除非從一開始,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謝凌的手就已經伸到了修真界的邊角。
神醫谷就是其中一個,早就披著名門正派的皮,倒戈向鬼域了。
殷回之最終得出兩個結論。
即使在他最忠心耿耿給謝凌當狗的曾經,謝凌也瞞著他防著他許多事。
神醫谷不可能一眼認出他,但他求的藥太過罕見,只要被謝凌得知,他的所有動機都會無所遁形。
兩個念頭閃過,殷回之已經是臉色慘白,垂在袖子裡的手微微發顫。
臉上卻還竭力保持著鎮定,朝謝凌跪下:「師尊。」
他沒有再進行無謂的偽裝,但這看似坦誠的舉動也並未讓謝凌對他心軟。
謝凌狀似很好奇地問:「阿殷,怎麼不回答?」
殷回之周身的血都是冷的,他不確定謝凌究竟將真相摸到了哪種程度。
他聲音有點不穩:「弟子……前來求藥。」
於是謝凌笑了,疑惑地問:「要藥?那怎麼不找乾陰宮的醫師呢?」
殷回之也艱難地笑了一下:「醫師那裡沒有。」
謝凌點點頭,像是才想起來他求藥是為誰:「醫師平日更注重照料你我的日常需要,自然是不會刻意去研究魔獸山脈的怪毒。」
他很感興趣地問:「阿殷,怎麼想到幫他求藥呢?」
殷回之真該感謝自己,沒有將給姬樞求藥和其他事情一併做。
謝凌大概還不知道其他的,只是因為巧合得知了他在為姬樞求藥……否則不會同他廢話這麼多。
他閉了閉眼睛,向謝凌重重磕了個頭:「弟子知錯,弟子不該瞞著師尊。他曾救過弟子一命,弟子只是不想欠他的。」
謝凌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似乎在判斷他這話的可信度。
殷回之屏住呼吸靜靜地等。
謝凌走到他跟前,輕輕蹲下,似乎是想伸手牽他起來。
但那隻手卻落到了殷回之的領口,毫無預兆地扯開了他的衣領。
「不想欠他的,所以要爬床相報?」謝凌將殷回之的掙扎死死按了回去,指腹擦過鎖骨下的一抹紅痕。
他笑容依舊,眼神卻陰沉得嚇人:「殷回之,你回報人的方式真特別呢。」
殷回之無師自通地領會了他為什麼生氣成這樣。
——看中的身體未經允許,就跟阿貓阿狗發生了關係。
容器被弄髒了,所以生氣。
殷回之垂著眼睛平靜道:「師尊,我之前不當心,中了淫毒,才不得不與他交合的。」
謝凌用指尖抬起他的下巴:「這些日子又中了毒嗎?」
殷回之微微笑了一下:「沒有。可是師尊,我是個成年男子,有這方面的需求也是在所難免。」
後來的很多時候,殷回之都在後悔為了逞一時之氣說出這樣的話,激怒謝凌。
「在所難免……」謝凌輕輕重複了這四個字,笑了,「那你馬上就要有巧色了,這種髒東西也不必再留著了。」
殷回之尚未徹底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與他相連的、姬樞體內的那顆傀丹卻突然有了動靜。
被人鉗制、威脅、掙扎的動靜。
殷回之的手背驀地繃得發顫,下一秒,那個與他在魔獸山中糾纏過無數次的青年,憑空摔在石階上。
謝凌徑直掠過他,衣擺掃過他的臉頰,一步一步走向階下的姬樞。
然後駐足,狠狠踩住了姬樞的背。
傀丹主控制,通感的功效微乎其微,可這一腳直教殷回之眉心都跟著抽痛了一下。
可想而知謝凌使了多重的力氣。
殷回之懷疑那個傻子的骨頭都被謝凌踩斷了幾根。
可即便是這樣,姬樞也沒叫、沒哭、沒抬頭。
殷回之嘴唇有些發抖,身體也跟著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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