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兩回,謝凌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差。
殷回之察覺到後,又變得惶然起來,謝凌第三次轉身離去時,他抓住了謝凌的袖子。
謝凌振袖甩開,看似力道不大,卻一點不容置疑。
但殷回之死死抓著沒鬆手,導致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謝凌終於停步,轉身低頭看著他,聲音微冷:「不是要抱著你那條白綾進棺材嗎,拉我做什麼?」
他話音剛落,空氣中就傳來水滴墜地的聲音。
地板上多了兩點水漬。
「如果我不拉住你,」殷回之沒有抬頭,啞聲自嘲地問,「你是不是就再也不會來了。」
謝凌沒回答,低頭審視他。
「憑什麼?」殷回之喃喃,忽然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謝凌質問,「拒絕我的是你,把我推到別人那的也是你,你高興了,就來逗我兩下,等你不高興了,我又會被你扔到一邊,是嗎?」
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殷回之盯著他:「憑什麼啊,謝凌?」
謝凌慢吞吞道:「這些天,都是你在推開我。」
殷回之慘笑一聲:「可是還是推不開,你看,我都在心裡告誡了自己無數遍,不要再靠近,可還是忍不住伸手——」
他用輕聲譏諷自己:「我怎麼這麼賤啊。」
謝凌終於朝他走近了一步,似乎想伸手拉他。
殷回之微微側身避開了,繼續一字一句道:「師尊應當很奇怪,姬樞又老又普通,有什麼好的。」
「除了神態間偶爾會流露出你的影子,是沒什麼了。」殷回之扯起唇角,笑得很蒼涼可悲,「不過還是不同更多,他會說喜歡我,你不會。」
謝凌握住他的手腕,將他從地上拉起來。
謝凌用的力氣太大,他踉蹌了一下,險些摔進謝凌懷裡。
「他和我哪裡有半分相似?」謝凌冷嗤,話語分明是不屑的,表情卻和緩了許多,「我好像是沒說過喜歡你,但若不喜歡,也不會連你上了別人的床都能當做一樁小事揭過去。」
他頓了頓,語調微沉:「揭過去更不代表我不生氣,這個你應當很明白。」
殷回之氣息不穩地問:「那你的無情道呢?」
謝凌沉默幾息,最終承認:「騙你的。」
得到不算意外的答案,殷回之靜默半晌,又掉了兩顆眼淚。
「你怎麼這麼愛哭?」謝凌擦掉他的眼淚,指腹撫過唇角,最後落在他的唇珠上,暗示性地揉了一下。
殷回之睫毛微顫,看著謝凌:「母親離開之後,我很少哭了,十六歲之後的每次哭都是因為你。」
謝凌被指責了一通,反而笑了起來:「好吧,那是我的錯。」
指腹鬆開,取而代之的是他垂首貼上去的唇。
殷回之閉上眼,安靜地承接這個吻。
只有垂在袖子裡的手背一瞬間繃得很緊。
-
殷回之的生活似乎回歸了正軌,他同許久不見的沈知晦喝茶,同乾陰殿殿侍提點謝凌的起居事宜。
沈知晦發現他比從前更加沉靜了,對待謝凌也更加熨帖細緻。
同樣的,謝凌也對殷回之越來越重用賞識,也沒再同他提過奪舍的事。
沈知晦他私下閒談忍不住同殷回之提了一嘴。
殷回之似是怔怔地不敢相信:「什麼?」
沈知晦壓低聲音,但聲音里還是透出明顯的高興:「我問了尊主,尊主叫我往後不要再提這事,應當是真的對你心軟了,打消了念頭。」
殷回之看著他,有一會兒沒說話。
原來沈知晦也會被排除在信任範圍外——因為跟他走得太近。
殷回之的眼眶慢慢泛起薄紅,他低低「嗯」了聲:「……我知道的。」
沈知晦便以為他早就知道,聯想到最近他和謝凌的親近,更高興了。
他認真道:「少主,以後我會和尊主一起保護好你。」
殷回之眼神很感動,但是沒有回應。
冬月,殷回之閉了關。
閉關前謝凌來看他,跟他說了許多師徒間的親近話。
也許是因為他被別人捷足先登過,也許是因為謝凌對他確實沒有興趣,他們之間除了親吻外,別的逾矩的事便沒有了。
謝凌不主動越線,殷回之便也不用忍著噁心,去喜悅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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