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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回之往裡走了幾步,看見濕紅的地面上散落著零碎的米粒,還有明顯的拖拽痕跡,延伸到角落裡最高的那口大缸。

似乎是被他們的到來驚動,大缸里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

三人當即繞開凌亂的血缸走過去,缸里赫然蜷著一個頭髮斑白的老者,老者身下墊著一個沾血的米袋,袋角破了個大洞。

老者抱著頭瑟瑟發抖,嘴唇快速蠕動,似乎在默念著什麼,被陳平舟輕輕碰了一下後驟然大叫起來。

他喊的似乎是水西鎮的方言,水西鎮夾在長河和群山邊,位置偏的很,鄉音也和外面很不一樣,陳平舟聽了半天才聽出來他喊的似乎是「不要找我」、「我沒做」、「放過我」、還有「聖子救我」。

殷回之朝老者額頭打出一道輕輕的靈力,老者渾身一滯,瘋癲的大叫終於停止,但嘴裡還是念叨著:「我沒做……我沒做……聖子救我。」

「聖子是誰?」再次聽見這個陌生的稱呼,陳平舟忍不住追問。

沒得到回答,他又放緩聲音:「老人家,你別怕,我們是正道門派的修士,下山來平亂除魔的,你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們說。」

老者卻仿佛沒聽見,還是翻來覆去念叨著那幾句。

謝凌輕輕敲了敲缸沿,變戲法似地拿出了一個破損燻黑的長命鎖,勾在指節上輕晃:「老伯,這東西是你的嗎?」

老者死死盯著那長命鎖,渾濁的眼裡滑下兩行淚。

「看著像小孩的物件,是你家孩子的嗎?」謝凌似是疑惑,「怎麼壓在石頭堆里啊,像是要物主永世不得超生一樣。」

陳平舟面露驚疑,完全不知道謝凌是什麼時候撿的長命鎖。

老者張了張嘴,發出恐懼的乾嘔:「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謝凌卻惡意地又把那長命鎖往前送了幾分,被殷回之出手拉了回來:「行了。」

殷回之冷淡地垂視著那老者:「你家裡死過孩子,不是正常死亡,是或不是?」

老者呆滯地看著缸沿,許久,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個粗糲沙啞的字音:「是。」

殷回之:「不只你,水西鎮許多人家都出現過這種情況,是與不是?」

「……是。」

殷回之又問:「孩子是因你而死嗎?」

老者嘶啞悽厲地叫了一聲,乾枯癟皺的手捂住頭:「不是我,不是我,是白道生那個妖道,他跟大夥說獻祭娃兒給山神,人瘟就會消失……報應,都是報應,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叫了一陣,又開始念叨「聖子救我們」。

陳平舟捕捉到「人瘟」兩個字,忽然蹙眉,想起了什麼:「我好像聽我父輩說過,水西鎮這一片幾十年前是起過瘟疫,好在因為位置比較偏沒傳到外頭去,影響也不算大……」

似是意識到這話有所不妥,他收了聲,扯回話頭:「不過瘟疫怎麼可能要靠獻祭人來解決,這不是害人嗎,那白道生是什麼來頭的邪道,居然出這種主意。」

殷回之把謝凌手裡的長命鎖拿起來,放進老者掌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把親生的孩子的命送出去,忍心嗎?」

「不忍心又能怎麼辦,所有人都同意了,不同意也是死,一個接一個地病死,出去找大夫仙士的就沒回來的,」老者攥緊長命鎖,濁淚縱橫,「沒人管我們啊,你們說你們是正道中人,可那時怎麼不來……沒辦法了……我跟娃兒他娘只能把娃兒交給那妖道。」

陳平舟一滯,好一會兒,才繼續問:「那鎮民獻祭過孩童後,發生了什麼嗎?你們是怎麼知道那道士是騙人的,是不是瘟疫又嚴重了?」

「沒……俺們把娃兒按獻祭過後,瘟疫、瘟疫確實慢慢好起來了,」老者乾澀道,「可是後來,村裡有人在白道生家裡發現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抖,越來越沙啞痛苦:「發現了小娃兒們的骨頭……都是、都是煮熟的……我們送上山的娃兒,根本就不是給山神——」

「……他們,都讓那妖道給吃了啊!」

儘管早有預料,他們還是震了一下,殷回之眉眼下壓,冷沉得厲害。

之後的事,不需殷回之他們發問,老者自己一邊哀哭一邊說了出來:「自那以後,鎮上就時時鬧鬼,隔幾月就要瘋一個,有人想搬走,頭天走,第三天屍身就能順著河漂回鎮上。

「要不是聖子大人路經鎮子,教了我們鎮鬼的法子,又建了廟供奉閣主,鎮上的人早就死光了……」

說罷,他又絮絮哭起來。

殷回之視線移開一點,恰好和看過來的謝凌撞上,謝凌沖他挑了挑眉。

意思不言而喻,這老東西話里有隱瞞。

殷回之沒有直接戳破對方話里的空缺,而是問:「你還記得當時獻祭了多少孩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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