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她抵在單薄的門板上,從包里摸出手機,包順勢滑落在地上,她也無心管,雙手握著手機翻出來早上那個未接。其實早上搬完物品,拿到包她翻開手機就看到了那個未接,只是當時覺得很沒勁。
她堅信如果一個人想找到她,會不厭其煩的。
二十出頭的時候頻繁錯過,會覺得的是命運設置的考驗,甚至享受這種失落帶來的濃烈情感,看著鏡子裡淚眼婆娑的自己會有種描述不清的快感;但是對28歲的邊月來說,現在失落就是失落,是一種很差勁的情緒。
就像二十出頭,她會覺得婚姻是瑣碎和束縛,她渴望再用腳步去丈量一下未知。但是現在,她想有個家,她想有那麼一個人一直在,他不必是客觀的、日日圍在她身邊的人,但是得存在。
房間沒有開燈,月光從窗戶灑進來勾出每一件物品的輪廓,空氣凝滯成一團,不輕盈。
手裡屏幕的光把她的臉照得慘白,她用一種出奇的冷靜按下了撥打電話的指示模塊。
閆森從蒙山回來還早,他剪了一支視頻,洗了衣服,換了個水龍頭,跟母親聊了會天,這會半躺著出神。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他的心一下子被提起來。
他撇到號碼的首尾數字,壓不住有點開心,當然更多是一種忐忑。
邊月頭靠在門邊,鞋子裡的潮氣被蒸發,弄得腳趾有點癢,她聲音很輕薄:“餵。”
對面也回:“餵。”
聲音被氛圍纏住,慢吞吞的,邊月停頓了一會,問:“你追的姑娘,還在追嗎?”
閆森坐起來:“不追了。”
邊月的笑有點冷:“被淘汰掉了?”
閆森覺得她的話音很淡,語速很慢,卻帶著很強的攻擊性,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回:“為什麼這麼說?”
“難道不是?”邊月有點咄咄逼人。
閆森戴上耳機:“是。”
他無法辯駁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對方此刻的態度。
邊月用一種不適合他兩關係的語氣分析:“我想想,她會因為什麼淘汰掉你。太過爛好人,跟其他異性沒有邊界感,或者過於溫吞,讓人覺得沒有男性魅力。”
閆森有點躁,他把窗戶打開:“不是。”他冷靜幾秒,“因為需求不匹配。”
月亮一直高懸著,鋪下來的光把邊月折成兩段,一段落在全身鏡前面,一段折在地上,她有一種爆裂地撕開別人的快感,那是對她模糊的自我和身陷泥濘的一種變相補償。
她語氣依舊平靜:“她不會和你上床,你根本別想找到打開她心房的鑰匙。”
住在這種小區裡的人要麼是拆了房子的老人,要麼是在這個有一千多萬人口的城市裡收入不高的一批人,或者是外來務工的。但是那姑娘手上提著一個價格過於昂貴的包包,裝點著她的品味,她是不會輕易跟不匹配的人有肉體關係的。
閆森覺得她十分過分,他直接道:“所以你是在幹嘛?因為我沒有接上電話的報復還是對你工作出現問題的發泄。”
邊月鼻腔很酸,從門邊滑落下去,好一會,她陳述:“你知道是我,對不對?”
一個捉迷藏的遊戲,不管是藏的人還是找的人都聽見了對方的腳步聲,那種想被找到又害怕被找到的感覺會讓腎上腺素飆升,俗稱為上頭。
邊月懊惱自己的這種隨便。
閆森手指握緊小尺寸的機子,聲音被如水的月色浸泡過:“嗯,邊月。”
“哈哈。”邊月笑得很苦,“這麼看來,壁掛爐是別人淘汰的,你也是。”
閆森也不至於沒有氣性,邊月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近乎冷漠的語氣:“我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才是那個不會相信一見鍾情的人。
如果是之前,邊月會氣急,會因為他這話羞恥地鑽到牆縫裡。但是今天,她腳心還沾著河水,揣著想從那一躍而下的悲鳴,她冷冷的:“沒有關係,你不過是我寂寞的消遣,用來當安撫奶嘴的幻想。”
閆森有點理解裴康了,這個時代不養育真情,他聲音變淡:“ok。”
他話音落地後,接著就是漫長的沉默,誰都沒有掛斷。直到邊月把腦袋從臂彎里抽出來,才低聲道:“你不掛電話,等什麼?”
其實她害怕他掛斷了,如果真是那樣她這會會傷心的流淚,不是因為閆森,而是因為無法找到與這個世界的連結。
閆森喘了口氣:“不禮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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