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森看著他,厲聲道:“你不知道代價是什麼,你當然可以承受。”
很多事情的代價會蔓延到生活的每一個軌跡和孔隙里,等過了足夠長的時間,就會被稱為“遺憾”。
閆星辰被他嚇到了:“我沒有說大話,我不會拖累你和媽媽,我覺得沒有你說的那麼可怕,有什麼過不下去的。”
他倒是樂觀,閆森覺得眉心痛,他說:“閉嘴。”
去醫務室給傷口消了毒,包紮一下。兩人又回到辦公室,醫院那邊來電話,物理老師沒有大礙,不過說胸口不舒服,要在醫院休養。
班主任建議道個歉,把這事圓過去,還有不多兩個月高考,不要對閆星辰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他倒是沒有包庇同事的意思,看來也是很煩對方。
現在確實是對方受傷了,但是閆星辰拒絕:“我沒有錯,也不是我先動的手。其他同學可以作證。”
其他同學?
大家也都已經習得了一套息事寧人的態度,隔天他去學校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圍過來告訴他要去給物理老師道個歉,不要把事情鬧大。
甚至那個挨了打的女同學也跑來勸說他,適可而止,動手本來就不對,道歉,然後趕緊讓大家的學習回歸正軌才好。
他覺得荒謬,推開眾人。
“願意道歉,那你們去道好了。”
他從來不是獨來獨往的人,但是事情發生後的幾天,幾乎所有人都避著他,孤獨尚且可以忍受,更多的是不解。
他不解,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錯不重要的,這是他過去價值觀和現在所經歷之事的割裂,他晚上躺在床上,無心刷題,問閆森:“哥,你真覺得我做的對嗎?”
閆森剛給朱老師打完電話,想側面了解一下情況。銅城的百年老校,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有很多軍工廠子弟入校當老師,家底殷實,祖輩在這個地方串起來了一個能蔭庇後代的關係網,上最少的課,得最高的績效,擱在古代好歹也是個清流官。
家長投訴也沒用,一直相安無事。
閆森倚在門框邊,問閆星辰:“轉班的話你能接受嗎?還有剩下這不多兩月,對你影響大嗎?”
閆星辰聽見閆森這話,騰一下坐起來,看著他哥:“你不覺得我矯情?”
“覺得。”
閆星辰眼神一點失落:“你走吧,我想靜一靜。”
閆森進去,把他桌上的物理試卷捲起來,抽了閆星辰兩下:“你這兩天都開始喊我哥了,還不矯情。”
閆星辰委屈:“我現在在學校跟他們完全不想說話,一群根本就沒有是非觀的人。”
閆森笑笑:“是非觀年紀越小越受用,不過你們也太早熟了吧!才高中就已經不講是非觀,講利益觀了。”
閆星辰滿腹不甘,好在家裡人是支持他的,他無所謂的態度:“我轉班,一點都不想跟他們待在一起,也不想再聽他上課說廢話。”
閆森點頭:“醫藥費媽出的,人情算我的,你好好刷你卷子,當了官別忘了我兩。”
閆星辰的夢想是要當外交官。他聽到這話立馬鬥志昂揚,跟閆森握拳:“謝謝哥哥!”
“滾蛋。”閆森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回屋躺在床上,想起自己過往的那些事,因為久遠已經變得模糊。小學的時候父母先後雙雙下崗,林千蘭強忍著笑帶他去吃了在那個年代很奢侈的牛肉粉,他正開開心心吃著就看見坐在他對面的林千蘭用手指飛快地把眼角的淚抹掉了。
那碗粉變得有點咸。
初中他跟班裡的小霸王打架,手臂腿上全是傷,原本想告訴爸媽,有人欺負他,但是回家後在家裡吵架的兩人快把家拆了。
他自己找了點碘伏,抹在傷口上,再沒有提過這事。
參加工作後,他對領導的那套理論產生的厭惡在朋友得了尿毒症後到了一種完全忍受不了的狀態,於是辭職,換工作。
這些事情不大不小,但是影響了他的選擇和軌跡。
月夜正當時,他撥了電話給邊月,嘟嘟響了幾聲,她接起,話音里還冒著水汽:“我謝謝你,真會挑時間,我洗澡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閆森問。
邊月把臉上的水擦乾淨:“我今天下午飛廣州了,大概要兩三天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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