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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能推辭的,二叔人粗話不多,但是很知恩圖報,對邊月和邊洋不比對自己家裡的孩子差,主要表現在捨得花錢。

邊月應下來,地點也沒怎麼挑,商務局要上點檔次又有地方特色,她最熟悉的就是和平酒店了,也是最能代表銅城的。

提前定好位後她把定位信息發過去,又找了輛商務車在高鐵站等著接人。

二叔這次請的都是從廣東過來的客商,客商不是客家商幫,是二叔他們這個行業里對甲方的一種統稱,多從沿海廣東來。

二叔和其中兩個本地的生意人開車過來的,邊月提前簽了兩個小時的假,去高鐵站幫他接的人。

到飯店正好是六點。

邊月對著一群幾乎都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實在不知怎麼應付,她是有點膽怯的。好巧不巧,二叔又在高速上堵了一段,邊月被迫需要獨自應酬半小時。

她安排服務原先按照每個人的口味上了茶水,聽他們聊天。偶爾接一兩句話,後面乾脆放開胡扯,她說不了生意經,就陪他們扯歷史,扯政治,再扯一扯教育,親子關係,年輕人和他們這輩人之間的代際差,這些都是她很了解的東西。

越到後面,聊得越輕鬆,一開始的那點膽怯和恐懼也沒了。

二叔風塵僕僕趕來,道歉寒暄後指了指服務員幫著拿進來的紙箱子,裡面全是茅台,他爽朗地笑:“今晚敞開喝,管夠。”

這飯局沒邊月想像中的或者是從電視裡看來的那麼優雅,多半是因為年齡和行業的原因,倒也讓她沒有那麼拘束。

不過她也提前做了些準備,從菜品到餐桌禮儀。

她也聽出來了,二叔的廠子現在也面臨著很大的壓力,市場不景氣,出了貨賣不出。設備的升級換代,加上人工成本利潤空間越來越小。

他很頭疼。

邊月把客商的下榻休息的酒店就定在旁邊,送完客商,她又送了趟二叔。

二叔和陳老師的差了八歲,陳老師入贅到城裡的時候他還在村裡面無所事事地亂晃了,邊月對這些屬於他們的過去一無所知。

陳老師幾乎不說,他的生活完全就像時鐘上的發條,每一天,每一月,按部就班將生活分配給自己的任務做到最好。

不禁讓她想起了石黑一雄在《長日將盡》里刻畫的“父親”,如出一轍。

二叔醉酒後話尤其多:“月月,你要經常去看看你爸媽,你爸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跟我聯繫肯定念叨你。”

“說我壞話?”邊月不願意聽長輩們說這樣的話。

二叔絮絮叨叨:“你之前談的那個男朋友,他不喜歡可不是因為家窮,他看人還是蠻準的,是覺得你們兩個都太要強了,在一起你會受委屈的。自尊心太強的男孩,他可能工作做的不錯,但在生活里你要受罪的。”

“二叔,你什麼時候也跟他一樣爹味十足了。”

“害,我們兩可不就是你的爹嗎?”二叔笑得杯子裡的水都在晃動。

邊月搖頭:“我不會先跟他低頭的,憑什麼每次都是他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既然他都不害怕會傷害到我,我傷害他又有什麼問題。”

二叔說:“你還是小孩子,跟家人要論心不論跡,跟旁人才要論跡不論心。不過今天我要好好感謝你,二叔的大功臣,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我給你買。”

“還真有,”邊月難得俏皮,“我需要一輛車。”

二叔一聽,瞬間清醒大半:“你真是不客氣。”

“開玩笑的,”邊月幫他把外套收起來,掏乾淨口袋裡的東西,“你先給我欠著吧,我有需要了再跟你說。”

二叔又開始了:“你爹這個人就是太固執了,我當時讓他跟我一塊干,他不,就要教書。不過我做這個生意九幾年,你想想,那個時候你爹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他給我拿了五千塊。”

“我也跟他一樣,固執、刻板。”邊月今晚也喝了點酒,話頭到這情緒有點低落。

二叔問她:“怎麼?工作不開心?”

“很痛苦,但是又很害怕自己沒能力做其他的事。”邊月直說,“咱們家我們這一輩,我是老大,也沒有個能開導開導我的人。”

二叔笑:“跟我不能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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