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孩子。

「都打完麻藥了？」聲音嘶啞的男子說。

周嶸反射性閉上眼睛。

「都打完了，能挺到明天下車前。」

「昨天醒來的那小子，給他打了嗎？」

「昨天給他打的是兩天的量，差不多能挺到明天，我害怕他死了，沒敢再打。」

「死了，就死了，怕什麼？」

「這不是怕不好處理嘛。」

……

周嶸小小的身體渾身冰冷，但是因為麻藥的緣故，他也感受不到，只是沒有知覺。

又要睡過去嗎？

麻藥的昏迷感湧上來，

周嶸拳頭攥緊，指甲進入皮肉里，只有星星點點的刺痛。

周嶸控制著自己，悄悄睜開眼，

黑漆漆的，

唯一有光亮的地方，都是壞人。

「咦——」

周嶸心臟怦怦跳，閉上了眼睛，腳步聲走進——

臥室里，周嶸猛地睜開眼，自己的拳頭無意識攥著，指甲嵌進手心裡，鬆開時，有絲絲血跡滲出。

窗簾拉著，臥室很黑，周嶸心臟直跳，恐懼感揮之不去。

周嶸逃跑般走出房門，離開這黑漆漆的密閉空間，客廳中一片靜寂，顧程煜躺在窄窄的行軍床上。

周嶸走近，顧程煜熟睡著，鼻息輕淺勻稱，男人身材高大，在這麼個行軍床躺了一個月。

周嶸拖鞋輕輕碰了碰床的鐵架子，顧程煜警覺睜開眼，看到周嶸站在自己身前，「做噩夢了嗎？」

坐起身來。

周嶸閉口不語。

顧程煜有些但心，他一動作，行軍床嘎吱嘎吱作響。

周嶸道：「上床睡。」

「啊？」

「你跟我上床睡。」

顧程煜掐了自己一下子，這疼痛感不是做夢啊。

半夜醒來自己心上人邀請他上床睡覺。

再掐自己一下，還是疼。

又伸手捏了捏周嶸的手，柔軟又修長，不是鬼啊。

周嶸皺眉問：「你怎麼了？」

顧程煜說著沒事，捧著自己枕頭跟在周嶸身後。

周嶸抬腿上床，鑽進被窩裡，顧程煜也跟著鑽進去，裡面還有周嶸的餘溫，四面八方湧上來鑽入鼻孔的都是周嶸的氣味。

周嶸躺在床上，把被子放到下巴上「你就躺在那個位置，不許過來，不許動。」

顧程煜與周嶸隔了有一個小臂的距離，周嶸家的床是雙人床，周嶸自己睡的時候寬闊，空空的，但是一旦兩個都是身高腿長的男人睡，頓時有些狹窄。

顧程煜委屈不滿，他身後就是地面，「不許動很難受的，就動一下下可以嗎？」

周嶸瓮聲瓮氣，「可以動一下下，不許靠近我。」

顧程煜失望道，又往周嶸那邊蹭了蹭，拉進微弱的距離，「好吧。」

周嶸閉上了雙眼，，顧程煜側躺著，周嶸就在他手臂右邊，專注盯著周嶸看，睡意全無，把周嶸的眉眼一遍一遍的描摹，鼻息間是周嶸身上的香味，躺在周嶸的床上，身上蓋的是周嶸香香軟軟的被子。

顧程煜不知不覺睡過去，突然感覺有一條溫熱的手臂搭上了他的腰，顧程煜呼吸一滯，意識到是周嶸的手臂，驚訝睜開眼，睡意又沒了。

周嶸的頭不知是何時衝到他這邊，臉埋在床上，蜷縮著身體，右手臂甩在他腰上搭著。

顧程煜的手摸著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細細摩擦，小心翼翼，輕輕的，害怕把周嶸弄醒。

顧程煜半夢半醒間握著腰上的手睡著了。

突然——身上一重。

那股誘人熟悉的香味濃郁起來，自己身體被緊錮著。

顧程煜震驚睜開眼，看清現在形式，周嶸張開手臂，抱住他，腿搭在他的腰上。

顧程煜身體僵硬著不動，周嶸似是感覺姿勢不舒服，臉輕輕的反覆蹭在自己脖頸處，尋找舒適地方，毛茸茸的腦袋摩擦臉頰，然後窩在他肩頭，不動了。

顧程煜感覺自己身體體溫升高，熱流波濤洶湧，又急又烈都往腹部涌去。

周嶸現在還懷著孕呢。

自己這樣太畜生了，顧程煜冷靜了下，控制身體，要掙脫開，但是周嶸抱的死緊，掙扎間隙，倆人睡衣摩擦，身體相貼，周嶸的腿不經意蹭了蹭。

「周嶸。」顧程煜輕叫了一聲。

周嶸睡夢間毫不知情，顧程煜無奈嘆口氣，回抱住貼上來的，柔軟的，有韌勁的身軀。

忍得多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恨恨的摟住腰，又放鬆力道，虛抱著，滿足又痛苦。

周嶸不是鬼，是妖精，不吸人精氣，純勾引人讓人憋炸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