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周嶸推開。

他慢慢爬出去。

外面有一雙腳，周嶸心臟怦怦跳，手中的螢光棒被折斷，液體糊了滿手，他以為是剛才上廁所的那人回來了。

「咦，你都多大了，還在地上爬著玩。」

周嶸抬眼，仰頭。

站在他身前的少年，身姿挺拔筆直，渾身散發著蓬勃的生命力，棒球帽遮住他的眉眼，黑色口罩下覆蓋面龐，烏拉烏拉說著什麼，周嶸耳鳴，什麼也聽不清。

他拽住身前的少年，扶著長腿站起來，那少年有些驚訝，「你幹嘛？」。

少年身體有些不自在的彎曲，彆扭的被抓著，「你這是幹什麼啊？」

周嶸扶住他雙臂，整個身體靠在他身上，貼住他耳邊，麻藥的感覺在舌根，他用自己也不知道的語調，拼命說出，「這屋裡都是孩子，他們被拐賣了，救他們……」

少年身影頓住，震驚中帶著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都是孩子……救他們……」

周嶸說完沒有了力氣，倒在地上。

沒多猶豫，又往回爬。

他不能讓他們發現……

「你幹嘛去？」那少年蹲在他身前，語氣焦急，「你快和我走啊，你回去又進狼窩了。」

「你快走，別讓他們發現，我得回去。」周嶸生氣道。

那少年愣了一瞬，咬咬牙走了……

——

「周嶸！」

「周嶸！」

「周嶸！」

周嶸睜開眼，現實把夢境撕裂，和顧程煜焦急又擔心的目光對視，緩了兩秒，「別晃我了。」

難受死了。

周嶸一頭的冷汗。

「你做噩夢了。」顧程煜說。

「嗯。」周嶸淡淡的回答著。

「噩夢說出來就好了，你做什麼噩夢了？」顧程煜問。

周嶸側頭，「都是以前的事，不重要。」

「哦。」顧程煜拿了杯水過來，「喝點水，流了這麼多汗，明早起來都乾巴了你。」

周嶸無語。

第二天是周日，周嶸早上沒起來，昨晚做了那麼久的夢，渾身都沒勁兒，今早顧程煜起床做完飯，周嶸還在夢鄉。

顧程煜叫了好幾聲，周嶸都沒醒，無奈的把飯菜都保溫好，就去上班。

他今早得去公司對對細節，中午的時候做飛機去h市。

大床上，周嶸窩在被窩裡，把臉埋進被子裡，椰椰見周嶸還沒醒，粉粉的舌頭舔舐周嶸臉頰，星期四鑽進被窩裡，腦袋從被子裡漏出來。

周嶸早上被這兩隻狗給折騰醒。

「你們兩個。」

「立正。」

兩隻小狗狗蹲坐在地上，白白淨淨的，毛茸茸的，可愛萌翻。

周嶸爬起來，客廳里沒有顧程煜的身影，周嶸一看時間。

十點三十。

顧程煜的微信彈出來。

顧程煜：醒了沒，記得吃早飯。

周嶸：嗯。

周嶸走到餐桌，把熱乎的飯菜拿出來，桌子邊上有一沓A4紙。

這是什麼？

上面寫著《關於h市……合同書》。

……

他記得顧程煜今天是要去h市出差來著。

把合同書拍了個照片給顧程煜發過去。

顧程煜下一秒電話打過來。

「顧大董事長，年紀漸長，記性真是越來越不好了。」

顧程煜在那邊說：「小周嶸，你真是嘴欠，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周嶸呵呵冷笑，還回來收拾我，回得來嘛你？

「你這合同書怎麼整？」，周嶸看時間，「幾點的飛機啊？」

顧程煜在那邊，「我們已經往機場那邊去了。12點的。」

周嶸：「嘖，董事長親自犯錯誤，嘖嘖。」

「我讓人回家取。」顧程煜說。

周嶸：「別折騰了，我給你送去吧。」

周嶸穿戴整齊，戴上棒球帽和口罩。

拿著文件，鏡子裡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是去秘密接頭。

機場大廳里，周嶸給顧程煜打電話，「你在哪裡呢？」

顧程煜沒想到周嶸這麼快，通過貴賓室透明的窗戶玻璃，有個熟悉身影在移動，「我看到你了，別動。」

顧程煜身邊眾精英：……

老闆在和誰說話，語氣溫柔又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