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都是自己爭取來的。

顧程煜深諳這個道理， 他只能趁這段時間裡， 周嶸能他的地盤裡活動……他要抓住這個機會。

周嶸眼周泛紅， 任誰看到這麼俊俏的臉上，出現這種神色，都會心臟慢一拍跳動， 顧程煜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周嶸出了這個門的。

他把聲音放軟，「我保證我絕對不做任何事，現在是午休時間，你也累了，就休息一會兒。」

周嶸下意識的拒絕，噎在喉嚨里。

顧程煜這麼溫柔又懇求的語氣，他是很難去拒絕的。

「……行吧。」

又謹慎威脅道：「你給我老實點，要不我……」周嶸思索著什麼話有威脅性。

顧程煜滿臉興味。

周嶸觀他神色，氣不打一處來，「要不你就給我滾隔壁住去，直至寧寧出生。」

顧程煜僵住，「不行不行。」

進度條到了一百，一下子倒退成負數。

顧程煜慌了，非常正經地道，「我絕對碰都不碰你一下。」

一時的寂寞和幾個月的寂寞，他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周嶸滿意點頭。

顧程煜識趣沒跟著進來。

周嶸躺在休息室的床上，意識迷濛，睡意漸深，只是這次可能是沒有顧程煜在身邊，沒有那熟悉的味道，在陌生的床上。

周嶸再次陷入夢境，夢裡他心中滿懷悲傷，不知是從哪裡湧出來了的情緒，充斥全身。

夢裡光怪陸離，有小時候看著商店裡亮晶晶漂亮的糖果，而口袋裡乾乾淨淨，只能多看幾眼的渴望。有媽媽冷漠的眼神，他想逃，可是身體不聽使喚，只能壓抑承受。夢裡還有那次意外，有腦袋受傷後，醒過來什麼都不知道的彷徨害怕。

時間線延展，到了他在孤兒院生活的那段時間。

小朋友們歡聲笑語，魏院長滿臉笑意，一切都那麼的美好，可是鬱悶感卻在夢境中蔓延在他的全身，在身體的每一處，尤其是心臟處，沉悶無力到了極點，有種想哭卻不知用什麼樣的理由，哭不出來的痛苦感。

……

顧程煜推開休息室的門，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周嶸靜靜的坐在床上，滿眼紅血絲，一動不動，眼神放空。

顧程煜本來揚著的嘴角驀地滯住。

心臟處被狠狠拉扯著。

他靠近周嶸，語氣放緩，輕輕問道：「又做噩夢了嗎？」

周嶸機械般地點點頭，張開嘴，聲音有些嘶啞，「夢到了好多以前的事，亂糟糟的，什麼都有，腦袋要炸了。」

他摟緊周嶸，周嶸順勢把下巴放到顧程煜肩膀上，「我想回一躺c市，我想魏院長了，想回去看看她，看看孤兒院裡的孩子。」

顧程煜答應他。

「我和你一起回去。」

周嶸沒拒絕，他回抱顧程煜，微微用力，想把那股子沒由頭的空虛感都趕跑。

晚上回到家，周嶸開始收拾行李準備明天去c市。

手機來消息，有個客戶需要一份文件，但是那份文件在電腦里，周嶸去書房裡找到他的電腦。

辦公桌上，整整齊齊擺放的都是顧程煜的文件夾，周嶸電腦放在另一邊，周嶸無意間瞟到文件夾里有一個和文件夾不一樣色彩的【文件】。

他把上面的文件搬走，赫然出現在眼中的是——一本相冊。

有些熟悉，突然想到那天離開顧程煜爸爸媽媽家的時候，宋阿姨塞給顧程煜一本【書】。

他當時沒仔細瞧，後來也忘記問顧程煜那是什麼東西。

原來是相冊啊。

周嶸對此非常感興趣，他打開第一頁，眼睛睜大，笑了出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不給他看呢，還偷偷藏起來。

周嶸看的仔細，從頭翻到尾，裡面記錄了顧程煜從出生到高中時的照片，一開始還是個咧著嘴笑的小男孩，到後來，臉繃緊，嘴唇抿住，裝成一副小大人模樣，約摸著是現在的雛形。

那時候，顧程煜十三歲，周嶸找到和他印象里，顧程煜差不多年紀的照片，仔細看了兩眼。

真是看著就欠，周嶸手指彈了兩下。

相冊突然被抽走，周嶸愣愣地看著空無一物的雙手，他抬頭，果然是某個狗男人，腦袋裡閃過剛才看到的照片，打趣道：「你拿走我也都看完了，當時你還想立刻脫|光讓我看呢，怎麼這回還……矜持上了？」

周嶸捂嘴笑，笑意染了眉眼，親眼看顧程煜吃癟還說不出氣人的話，真是太有意思了。

顧程煜語氣閃爍，皺眉道：「不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