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宇又瞄了一眼手錶,耐著性子揉了揉徐弋陽的頭髮,「頭很疼嗎?」
「不疼了,拍了核磁沒什麼大礙。」徐弋陽心眼少,繼續盯著手機來來回回看,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略帶雀躍地問道,「助理不是說你晚上要去吃飯嗎,不去了嗎?」
「去的……那邊在等我。」陳鴻宇回答,「你說想見我,就抽空先回來,我怕結束太晚,影響你睡眠。」
徐弋陽瞬間垮下臉,「那你的意思是,今晚又不回來了?」
「回來的,我住客房吧。」陳鴻宇思忖片刻沒忍心拒絕,「好了,你繼續睡吧,我要走了。」
說罷,陳鴻宇起身整理西裝,又對著徐弋陽露出一個疲憊的笑。
「走啦。」
徐弋陽的下巴枕著沙發椅背,靜靜望著陳鴻宇的身影走出去,別墅外的車燈透過窗子照亮半個客廳,正好停在了沙發跟前,光線快速後退最後從窗台消失,把徐弋陽的失落具象成一段光影。
他沒有挽留,因為在他的印象里,陳鴻宇從來都是個獨斷專行的人,就算說了也是徒勞。
半夜陳鴻宇帶著濃重的酒氣推開客臥的門,打算開燈,卻發現床頭柜上的夜燈亮著,徐弋陽面朝窗戶睡在一側,惹眼的長腿露在外面。
陳鴻宇晃了下腦袋,無奈呼出一口氣,他走進浴室進行簡單地洗漱,再出來時,徐弋陽已經醒了。
陳鴻宇腰間繫著浴巾邊走邊擦濕發,光裸結實的上半身還冒著潮氣,臉蛋沒了髮膠支撐倒挺顯年輕,只是再矜貴的人應酬到半夜也會疲倦不堪,陳鴻宇沒餘力說什麼體己話,關燈前親了一下徐弋陽的額頭便鑽進了被窩。
「累嗎?」
「嗯……」
「頭髮濕的。」
「嗯……」
徐弋陽沒再說話,從後面抱住陳鴻宇的腰,他沒有安全感。
陳鴻宇握住搭在胸口的手,很快睡著。
徐弋陽就著這個姿勢靠在陳鴻宇的後背,眼睛眨巴著越發清醒,這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有了片刻貪戀,不敢再睡著,他怕天一亮又忘了。
茅醫生問過他很多問題,最多的便是關於他和陳鴻宇,徐弋陽之前總說挺好的,可現在他也不敢確定。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忘了很多事,因為身體絕不會背叛本能,擁抱的瞬間固然熟悉,但那吐息與心跳的頻率與潛意識裡並不相同。
在徐弋陽的記憶里,那該是更沉穩的氣息,是更勃發的心跳,是他一摟上去對方便能給予他更大懷抱的胸膛。
陳鴻宇卻睡著了,徐弋陽也不敢妄下論斷。
翌日,陳鴻宇早早醒了,徐弋陽一夜未眠。
他仰躺在床上望著陳鴻宇忙碌地穿衣洗漱,又一絲不苟地梳理好髮型,做完這一切最後例行公事一般坐回床邊。
「對不起,我最近真的有點忙。」
陳鴻宇拔下充電的手機,瞄了一眼時間,早晨六點半,有點趕。
可能是缺乏睡眠,徐弋陽的頭又開始疼了,絲絲縷縷像錐子扎似的疼。
「沒事,我理解。」
「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別亂出門……」陳鴻宇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大概意指徐弋陽的腦部創傷。
「沒事,我習慣了。」
「好,那我走了。」
人走了,徐弋陽自嘲地笑了笑,原來失憶也是腦子不好的一種。
一上午,徐弋陽都躺在床上做個廢人,頭疼尚且能忍受,他也就沒再管過。
中午,做飯的阿姨到點來喊他吃飯,徐弋陽病怏怏下樓坐到桌前。
四菜一湯,就他一個人吃,徐弋陽沒胃口象徵性的每樣夾一塊,阿姨還在收拾廚房,徐弋陽就已經結束了這餐。
「小徐啊,是今天的菜不喜歡?我重新給你做?」阿姨看著原封不動的菜色,心裡犯嘀咕,「連羅宋湯都沒喝,以前不是最愛喝的嗎?」
「阿姨,是我的問題,吃不下。」徐弋陽連連否認,想讓阿姨少些自責,「我不舒服,你別做了,以後就我一個人在家的話,做一菜一湯就行了,多的我也吃不完。」
「那這……」
「我真不想吃,今天的放著也浪費,你打包回去吧。」徐弋陽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和顏悅色些,但他臉色白條條的,怎麼看都像是讓阿姨趕緊滾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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