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弋陽翻身下床,昨天的衣服全須全尾穿戴整齊,那木日是實誠人,讓睡沙發就真在一米見方的軟墊上蜷了一夜,徐弋陽見狀更需要時間考慮清楚,同樣是男人,對那木日他玩不了欲擒故縱。
他按了按太陽穴保持清醒,與那木日商量道,「等好了我聯繫你。」
那木日抓住重點,心切地問,「你回去了又要關機嗎?是不是只能等你聯繫我?我怕,你又把我忘了……」
「不會的……你可以發我新的微信,看到會回你。」徐弋陽下意識握住了手機,昨晚出門到現在他還沒開機過,打開估計又是一震轟炸。
「好,我在這兒等你。」那木日聲沉話重,望著徐弋陽斂住眉心,生怕他回去又出什麼差池,但轉念一想自己都到上海了,再壞也不過是和陳鴻宇撕破臉皮。
徐弋陽心緒不寧愧疚頗深,他和說來就來的那木日不一樣,在上海有太多的人和事影響了判斷,所以他只能看著那木日一步步走來,而他卻在這條道上瞻前顧後寸步難行。
「我要走了。」他旋身站起,言語中少了溫存,多了理智。
那木日在徐弋陽離開視線之前握住他的手,接著又迅速鬆開,徐弋陽甚至沒切實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短促得如蜻蜓點過水麵,回頭,那木日仰頭凝視著他的背影,眼中飽含千言萬語。
一個眼神,擊潰所有理智,築起的高台坍塌成齏粉。
「那木日……」徐弋陽如鯁在喉,「對不起。」
那木日故作輕鬆笑了笑,言不由衷道,「你去忙吧,不用說對不起。」
「好,我儘快,不讓你等太久。」
十月,上海還未正式入冬,陳鴻宇每天挾著一身寒氣進辦公室,公司從上至下全都戰戰兢兢。今天是徐弋陽單方面失聯的第五天,鍾馗來了見他那張黑臉,都要退避三舍。
「Alan,這是杭州總部傳來的季度報告,你拿去給陳總吧。」行政助理cici不敢進去觸了霉頭,拿著一沓資料過來求助頭鐵的總助,「簽字就好,麻煩你啦!」
Alan翻到最後幾頁,把需要簽字的地方貼了標籤,一邊感嘆這個世界受傷的只有他,一邊任勞任怨地擺擺手說,「知道了。」
「謝謝,我給你沖咖啡!」cici感恩戴德,一掃剛才的怨氣笑著跑去茶水間。
上午十點半,心腹大臣Alan理好文件,對好工作進程,把該安排的事項下放到各個部門,一切完畢後,他敲開陳總的辦公室門。
「陳總,這一沓是需要簽字的。」Alan將藍色的文件夾整齊地碼在桌角,接著打開筆記本轉向陳鴻宇,「這是最近幾天的郵件,啟明審計的季度核算和HD投行新的股權分配計劃,您需要重點過目一下。」
陳鴻宇直了直腰板,盯住屏幕,快速閱覽了一遍。
「知道了。」陳鴻宇頭也不抬繼續吩咐他,「杭州那兒,新的人事經理找了嗎?底下一幫子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趕緊找人清了。」
Alan幫他打開幾份簡歷,大致介紹了一遍,讓老闆決定最後去留,陳鴻宇手指輕扣著桌面,在兩個人選中難以抉擇。
「你覺得呢?」陳鴻宇手指憑空劃拉著兩點,反問道,「裁員,裁的還都些靠裙帶關係進來的廢物,用哪把刀呢?」
Alan略作思考,小聲建議他,「陳總,刀還是快得好用。」
這幾個人,Alan對他們做過詳細背調,有從大廠帶團隊出來的,有國企單位跳槽的,有專做獵頭公司的。在其位謀其職,要說裁員講究的是快准狠,Alan意指剛替大廠團滅一個產品線的人事經理。
但快刀價更貴,所以他安排數人做對比,既能體現刀的價值又能讓老闆選得舒心。
陳鴻宇聞言冷笑一聲,論起用人,Alan也是一把好刀,「你去安排吧。」
Alan點頭,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陳鴻宇忽然又叫停了他。
「協議送過去沒有?」
Alan嘴皮子微動,沒敢說話,老闆指的是離婚協議,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把這送人家手上去。
「沒送,不敢?」陳鴻宇替他回答,斜睨一眼後接著說道,「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他們耗了,你能做好嗎?」
「好的陳總,我馬上傳真過去。」
陳鴻宇這才點頭,「嗯,明天沒有簽字的話,後天再傳一遍。」
他要儘快擺脫朱軒,連帶著一堆陳芝麻爛穀子,什麼開枝散葉家業興盛,陳鴻宇現在連裝都懶得裝了。
Alan心裡翻了個白眼默默吐槽,都要離婚攤牌了態度還高高在上,怪不得杭州上海兩頭不待見,可憐自己永遠都是背鍋的那一個。
徐弋陽每天半夜上一下微信回消息,他瞞著所有人偷偷給那木日騰地方,但最近兩天他出門有些頻繁,不禁讓齊實起了疑心。
這天一早,齊實出門前把人喊醒了,他倒要看看徐弋陽又在折騰哪出。
「你昨天去哪了?」
徐弋陽睡眼惺忪,看到來人後,正好把這幾天忙活的事和齊實全盤托出。
齊實萬萬沒想到徐弋陽會托他給那木日找份工作,更沒想到那木日居然堂皇住進徐弋陽的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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