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徐弋陽掙扎著要離開,身體顫抖,像一隻被粘住翅膀飛不了的蝴蝶。
「別怕。」那木日將他打橫抱起作勢要帶他出去,「我不會傷害你。」
陳鴻宇當然不會任其放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齊實拿出手機,「我有朱軒的聯繫方式,你如果不放人我現在就把你和徐弋陽簽的財產分配協議發給她。」
接著他佯裝翻出一張圖片文件舉到陳鴻宇面前,「利用國外的信託機構轉移財產,讓國內的老婆一分錢都拿不到,論算計我真的只服你。但你別忘了每個月那麼大的額度,但到徐弋陽帳戶上的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去哪了?」
「拿去洗了吧?」齊實一語中的。
「都知道啊?不過又能怎麼樣?」陳鴻宇絲毫不受威脅。
「放他們走,這些東西爛在我手機里。」齊實收起手機生怕露出破綻,「哦對了,你還不知道朱軒正舉著槍桿子瞄準你吧?想聽嗎,陳總?」
陳鴻宇盯著齊實的臉,分辨他話里到底有幾分真假,見齊實篤定的姿態才稍稍鬆口,「你怎麼認識她?」
齊實側身給身後的人讓出一條道來,接著朝陳鴻宇挑了挑眉,「放人?」
一番權衡利弊後,陳鴻宇攤開雙手,那木日冷著臉帶徐弋陽離開。
回到車上,徐弋陽的臉色越發慘白,有些殘酷的事情他必須面對,但他真的不想揭開傷疤袒露給單純的那木日看。
「那木日,對不起。」徐弋陽不想讓他難過,轉頭看向車窗外。
莊園裡香樟樹鬱鬱蔥蔥,將徐弋陽的瞳仁映成水潤的墨綠色。
「他到底做什麼了?」那木日心裡做好最壞的打算,他知道有些人為追求生理上的刺激不惜凌虐□□,比起陳鴻宇的強制占有,他其實更怕徐弋陽受到傷害。
徐弋陽咬住下唇,難以啟齒。
昨天那通電話暴露後,阿姨被立即辭退,而他也被陳鴻宇狠狠教訓了一頓。
陳鴻宇似乎早已拿捏住他的心理,明白床上那套翻來覆去的花樣不能迫使他回心轉意,於是下狠手綁住徐弋陽,在他的尾椎處紋上一串字母。
——Belonging to Chen.
陳鴻宇有信心那木日搶不走人,就算失策,也能讓人噁心好一陣。
對徐弋陽來說這是一輩子洗刷不掉的恥辱,針尖刺入身體的痛遠比不過陳鴻宇對他心理上的摧殘,短短一個多小時,心裡僅剩的那一丁點希冀也被生生掐滅。
萬水千山未曾阻擋住他們奔赴的腳步,幾毫升的墨水卻讓他斷了所有念想,從此想說的話三緘其口,想見的人最好再也不見。
「他打你了嗎?」那木日見他不願多說,換了個口氣一點點探知,「很疼嗎?」
徐弋陽搖頭,心知想要的自由變得遙不可及,緩緩說道,「你回去吧,上海不適合你。」
心臟麻木的疼痛向十指蔓延,本就如蛛絲般不堪一擊的感情線被風雨徹底扯斷,一句不適合否定了那木日所有努力,一腔熱忱的愛永遠越不過階級的鴻溝。
「可是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
「我配不上你。」徐弋陽陷入深深自責,「你不應該回來找我的。」
「你昨天電話里不是這麼說的。」那木日不信,「你說讓我來接你,你想離開陳鴻宇,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讓你一夜之間改了口?」
「你難道真的要和陳鴻宇一直糾纏下去嗎?」
徐弋陽當然不願,可事實如此,尾椎處的疼痛也在不斷提醒他放下這段沒有未來的孽緣,他摟著瘦削的肩膀,咬咬牙狠心道,「我其實一直沒有想起來。我說喜歡你是假的,願意和你在一起也是假的……」
「那木日,我早就把你忘了,你願不願意等都和我沒關係……對不起。」
「你忘了嗎?你真的能忘掉嗎!那日,我從來都沒說過不願意!」
那木日聲淚俱下,深邃的眉眼哀傷籠罩,他從未忘記與徐弋陽在一起時的每一個瞬間,他們曾一起騎馬,一起拍照,一起在喝酒打滾,一起走進星辰大海……
忘了嗎?
徐弋陽忘了好多事好多人,唯獨再見那木日的瞬間,覺得他們曾經有故事。
車裡的氣氛凝固,齊實還在樓上與陳鴻宇周旋,那木日望著近在咫尺的徐弋陽,卻又覺得他好遠好遠。
……
「烏蘭巴克里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歌兒輕輕唱風兒輕輕吹…」
那木日孤注一擲,用蒙語輕聲哼起歌謠,他賭徐弋陽一定能想起來,想起三年來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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