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打烊後, 徐弋陽才出現在門口, 他一身灰白色的羽絨服,戴著毛茸茸的帽子和圍巾,那木日一抬頭, 眼睛就沒離開過他身上。
「要走了嗎?」徐弋陽坐在靠牆的休息區,摘下了圍巾,「你家裡人都想你了吧。」
那木日做了杯Drity遞給他,「嗯,老家已經放了半個月寒假了。」
冰博克的奶味帶著淡淡的芝士咸香,徐弋陽晃了晃杯子,讓溫熱的咖啡液向下沉澱,混入冰涼徹骨的奶液,變得不那麼難下口。
「你要和我正式道別?」
「對……」那木日艱難開口,「想和你說,希望你以後會是自由的。」
「那木日,其實一直是我的問題,當初如果不是我提的什麼假裝在一起,我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難以收場的地步。」
「沒事,至少在你沒有完全想起來前……」那木日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在濟州島,我喜歡你,你也應該是喜歡我的。」
「我一度以為,就這樣持續下去,誰也別說起煩心事,只有你和我。」
一陣鈍痛順著心臟血管蔓延至全身,那木日將手裡的咖啡一飲而盡,掩飾自己的酸澀的情感,最後他說道,「但我們,好像只能這樣了。」
他沒有辦法說以後,因為他不像陳鴻宇那樣,瘋得毫無底線。
「我希望你以後能快樂。」這算是徐弋陽能給他最大的祝福,他沒有說幸福,因為他怕那木日的幸福里沒有他的影子。
自私的想法,但請原諒他的自私,至少是現在。
「那日,你一定要離開陳鴻宇。」末了,那木日還是說起這最重要的事,「他這樣的人,不值得你愛。」
「我會儘快和他分割財產,所以你回去的話,我也少了份擔心。」
那木日點頭,磨了磨嘴皮子最終還是沒忍心把視頻的事說出來。
「你去機場的話,我就不送你了,一路平安。」
那木日見他有離開的意思,追問道,「那日,有機會會再見嗎?」
徐弋陽駐足片刻,沉默著推開門,始終沒有回答。他不想給那木日念想,但也不想斷了自己的念想。
那木日離開後一天,徐弋陽也回了通城。
大年三十,徐家老宅張燈結彩,家裡人並不清楚徐弋陽在外的那些糟心事,奶奶還是很寶貝的包了個壓歲錢給他,問他今年陳鴻宇來不來。
徐弋陽藉口陳鴻宇很忙糊弄過去,實則已經把這人連帶著Alan全都拉黑徹底。
晚上,破天荒刷到「秋天」的朋友圈動態,從那木日所拍的角度望出去,烏魯木齊滿目皆白,房頂和道路上積滿了雪。
徐弋陽點了個贊,秋天很快發來一條消息——新年快樂。
徐弋陽也回了一句。
凌晨十二點,通城響起連綿不絕的煙火聲,徐弋陽穿了件大棉睡衣跟老爸下樓,今年廠里的營收不錯,家裡買了好幾箱網紅煙花,他拿著打火機蹦在前頭,給徐家大宅點燃第一發開門紅。
微信震個不停,是朋友們發來的新年祝福,徐弋陽在彩色的煙花下挨個回了消息,臉上要掛著久違的笑容,齊實說讓他在家多呆幾天去去之前的晦氣,紀年說在泰國買了一隻藍色的大象掛件回來送他,濟州島的老闆娘也發來語音祝他萬事順意天長地久……
放完五箱煙花,已經十二點半,寒夜的風又濕又涼,徐弋陽一雙赤腳凍得冰冷,他逃也似的回到被窩,睡之前看到一條陌生的短消息。
——新年快樂。
歸屬地澳門。
陳鴻宇不在杭州,去澳門找利成華了。
公司帳上的缺口一時半會拿不出來,境外的現金也不敢一次性打進來,去找老爺子低頭又要受制於人,所以他只能試試虛擬幣交易,找利成華脫手把錢洗進來。
過年期間的澳門賭場人聲鼎沸,陳鴻宇被領進一個VIP包廂,利成華和兩個面生的人正在牌桌上有來有往。
「陳總來了啊。」利成華咧著厚唇推下籌碼,雪茄沖鼻的味道熏得陳鴻宇睜不開眼。
「利老闆。」陳鴻宇客套地點頭,坐到了牌桌上,「手氣不錯啊。」
「大年初一,鴻運當頭。」利成華明顯玩爽了,推了兩排籌碼到陳鴻宇桌前,慫恿道,「陳總也來玩。」
陳鴻宇重欲但不好賭,但人都到這了也不好拒絕,煞有其事地看了一圈後跟著下注,第一把就是大手筆,把籌碼全押了進去。
「一把定輸贏。」陳鴻宇神色如常。
荷官開牌,陳鴻宇點數最大,贏。
利成華拿起雪茄吸了一口,斜睨著看了眼陳鴻宇,「手氣不錯啊陳總。」
「新手運氣罷了。」陳鴻宇將籌碼推回利成華,「再玩就沒這麼好的手氣了,借利老闆的光。」
利成華笑了,一邊笑一邊指著另外兩個玩客,於是一桌上三個人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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