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日從兜里掏出手機,「現在就給你,北京天安門下的合照。」
徐弋陽翻看著照片,關於那幾天的記憶也變得清晰起來。
——他們買了一樣的蒙古袍,確定了假情人的關係,一起拜了長生天。
可惜那次他們騙了長生天。
「那木日。」
「嗯?」
「你好了嗎?」
「馬上了,你冷了?」
「我怕你冷。」
那木日手裡動作頓了下,徐弋陽很少說這些,他很是受用笑了下回他,「給你個擁抱我的理由?」
「好啊,等你上來。」
主動到讓那木日臉紅心跳。
車子重新啟動,那木日切換到手動擋,踩著油門緩慢的往斜上方行駛,輪胎在雪地里留下深色的車轍。
下午三點鐘光景,離太陽落山還早得很,頭頂的陽光直射下來,反射在雪地上晃得人眼發青,皮卡離山越近視野越狹窄,徐弋陽從包里找了副大墨鏡戴上,想了想又摘下來給那木日。
「雪看久了對眼睛不好。」
「我有,在前擋抽屜里,你幫我拿一下。」
徐弋陽拉開抽屜,裡面不止有墨鏡,還有很多文件合同,他隨意翻了翻,看到些眼熟的玩意兒。
「這……你買的?」
印著「l』automne.」品牌的盒子和小紙袋,裡面是徐弋陽設計的一些小首飾或裝飾品,之前都有在店裡上架過。
徐弋陽掏了掏,前擋抽屜里藏了五六件,有拆包的有全新的。
「額……找代購買的。」那木日忘了還有這回事,窘迫地說,「支持一下你的新事業。」
「嘖,你怎麼有點像痴漢。」徐弋陽拆了條彩寶星空項鍊掛脖子上,翻下鏡子開始孤芳自賞,「這你都買,和你也不搭啊。」
「當時店裡就剩這一條了,我還怕沒有。」那木日坦言交代購買過程,「朋友也不是天天在上海,只能湊巧,我就是想搜羅和你有關的東西。」
墨鏡就像給那木日的臉上了層美顏濾鏡,襯得他又酷又薄情,實際摘下來卻是個純情戀愛腦。
「原來你早知道是我開的啊……」徐弋陽合上鏡子,心裡頭絞了一下,很不是滋味,「你該不會很得意吧?」
「嘿嘿……想聽實話嗎?」那木日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笑說,「l』automne,在秋天。你說呢?」
所以,即使許久未見,他也篤定自己會跟著他走。
不過自己又何嘗不是留著念想,l』automne,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期待著會有重逢那一天,包括店裡的服裝設計、裝修風格,或多或少的民族元素,都因那木日而起。
徐弋陽切了一聲,不想承認自己對他念念不忘,吐槽道,「我說,你是冤大頭,我記得這條彩寶項鍊三萬多。」
那木日樂了,盤著方向盤還不忘回答,「也還好啦,我送你的珊瑚手串更貴。」
「那是,改天我就把它賣咯。」
「舉報你哦,珊瑚不讓流通了。」那木日沒放過他,「不想要你還給我就好了。」
「不行,還給你太虧了。」
「有來有往,哪裡虧了?」
「……收回去,長生天更不信你了。」徐弋陽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說完他和那木日都愣了一下。
剛才嬉皮笑臉的那木日陡然收斂住表情,變得嚴肅虔誠起來。
過了好一會,車都快到達山頂的時候,他才繼續開口,「那日,你能回來,就是最大的祈願,我沒有騙過長生天,也沒有騙過你。」
徐弋陽舌尖頂著上顎,想說的話堵著喉嚨無法開口,一時淚眼模糊。
那木日的愛意澄澈無瑕,他是草原上自由熱烈的風,說過的話發過的誓,變成敖包頂上獵獵作響的經幡,藍天之下盤旋不落的孤鷹,是天都河水福澤萬里,是雪山上的哈達千年頌聲。
世間萬物生,拳拳愛意,從未有謊。
「到了。」那木日停好車,在手機上查了太陽下山的時間,和徐弋陽說道,「今天天氣真好,應該能看到鹹鴨蛋。」
「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我還失憶了。」往事如雲煙,故地重遊讓他感傷起來,「要是當時我沒下定決心回來,後來的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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